听到这里,一向不如何说话的青竹白叟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混闹!人间竟有如此功德?牛鼻子……你若真有这般本领,甚么时候也让我无需就寝,以免白白华侈工夫。”
现在那鲁三通说话的声音,恰是由软轿上这个裹覆在白麻布里的人嘴里收回,沙哑地持续说道:“谢三蜜斯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你却要以她大半辈子阳寿,来临时减缓她身上现在的邪术。如此得不偿失之事,鲁或人分歧意。”
说到这里,海一粟不由转向火堆当中的谢贻香,问道:“女施主,说到底此事关乎的是你本身的安危,以是旁人的话都做不得主,终究还得由女施主你来决定。眼下治与不治,便在女施主的一念之间。”
谢贻香现在终究听懂了海一粟的话,本来他的体例倒是要釜底抽薪,乃至是拆东墙补西墙。既然那言思道只能在梦中扰乱本身,乃至所谓的“替代本身的灵魂”,也只能在本身昏倒或者睡觉时停止,那么用海一粟的这个别例,将本身的三魂六魄尽数封印在脑海中,强行安定神识,叫本身毕生不再就寝,也便断了这条言思道独一可选的这条路,的确是能“治本”。但是是以换来的代价倒是本身不睡不眠,也只能活一年多的工夫。
谢贻香认得这是那“湘西尸王”鲁三通的声音,却一向未曾见到此人,仓猝顺着声音方向望去。但见身边的火堆以外,四个小童两男两女,两前两后抬着一顶乌木软轿而来;轿上一人侧身斜躺,连同头脸四肢,浑身高低都裹在一卷卷红色麻布当中,重新到脚清楚是个白布包裹的人,天然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在眼睛和嘴巴两处撑开两条小缝,形貌甚是诡异。
却听那海一粟苦笑两声,有些无法地说道:“诸位莫要性急,且待老道说完。要晓得这人间自太极初现、化生阴阳二气开端,统统便自有其定律,各自相辅相成,是为天之道。是以自古有阴便有阳,有柔便有刚,有骄阳便有寒月,有白日便有黑夜;一样的事理,人之平生,有复苏之时,天然便有甜睡之时。现在老道固然能施法将女施主的三魂六魄封印于脑,让她今后再也无需就寝,却毕竟没法改写天道,充其量不过是‘借’——来和这亘古稳定的天道做笔买卖罢了。”
说着,海一粟微微一笑,弥补说道:“待到老道发挥完这‘七星定魄阵’,女施主只需在四十九日以内,别的寻访到可解此术的道家高人,天然便能化解掉身上的‘失魂’之相,届时再将老道所设下的‘七星定魄阵’消弭,对身材倒也无损。即使一时没能寻到,超出个十天半月的日子,也仅仅只是折损一年半载的阳寿,倒也无伤风雅。”
合法她心念未决、踌躇不定之时,却听海一粟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且慢……且慢……老道一时胡涂,竟然说漏了一件最为首要的事。”他一面说,一面对戴七和曲宝书等人摇了点头,苦笑道:“说来也怪你们过分性急,一人一句尽管催促,这才害得老道几乎将此事给忘了。”
说完这番话,海一粟这才慢里斯条地解释道:“老道这‘七星定魄阵’固然后患无穷,但如果能在七七四十九日以内解开,倒是对身材无碍,而这个别例也只是针对眼下无计可施的局面,想出来的应急之道。试想我道家已然传播千年,妙法泛博,道力无边,当中更有通玄之士,在老道以外,现当代上一定便无人能解这‘失魂’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