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深吸了一口气,心知这便是明天要见的正主了,正不知如何开口,身边的高百川就动手里的火把又点了一袋旱烟,指着床上那人,吞云吐雾道:“这位便是‘雨夜人屠’施天翔施先生了。”
谢贻香仓猝摇了摇脑袋,将这些邪念十足抛诸脑后,暗道:“这些人再如何本领,毕竟是身负血案的十恶不赦之徒,我谢贻香虽谈不上顶天登时,所作所为却也是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这些人?”
谢贻香听得微微一怔,细细地咀嚼着他这句话。高百川又叹了口气,展颜笑道:“不管如何,逝者已去,我们还是先行分开,再细谈不迟。”
但见闲逛的火光之下,石床上的施天翔低着一颗脑袋,披垂的长发下模糊暴露一张焦黑的面庞,满脸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洞,几条黄绿色的液体就像那熔化的蜡烛普通,以垂落的姿势凝固在脸颊四周;透过他身上囚衣的破洞,干瘪的肌肤密密麻麻地充满了大大小小的黑斑,还爬动着几条不着名的小虫。她在刑捕房见的尸身多了,看这风景,面前此人起码已经死了一个多月。
谢贻香冷静无语,两条淡眉已拧成告终,心灰意冷地摇了点头。想不到本身放下心中那所谓的执念,前来天牢深处请教这个恶贯充斥之徒,最后倒是这么一个成果。倘若遵循庄浩明的说法,本身落空的是“德“,可现在又获得了甚么?
但是那施天翔还是不做理睬,就连手指头都没转动一下。谢贻香心中生疑,蓦地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恰是从那施天翔身上传出来的。她大惊之下,伸手夺太高百川手中的火把,屏息走到了石床前。
谢贻香打起精力,却见四周毫无非常,仍然是黑黝黝的方石通道,两旁插着燃烧得正旺的火把,高百川已亮出了攥在掌心的那把纯银钥匙,插入身边石壁中缓缓转动起来,随之收回降落的响声。伴跟着石壁上掉落的灰尘,一块两尺来宽的暗门自石壁上缓缓升起,在离地处暴露了半人高的裂缝。
只听囚室中高百川低声号召本身出来,谢贻香当下深吸了一口气,终究快步上前,从那道暗门里哈腰钻入,心中暗念叨:“我此番一心要为死者伸冤,这才乞助于天牢重犯,但愿这‘雨夜人屠’真有庄叔叔说的那般破案本领,助刑捕房将撕脸魔缉拿归案。”
高百川也看了出来,惊奇地颤声说道:“这,这……这家伙如何死掉了?”他吞吐着烟雾,点头叹道,“唉,想不到施天翔纵横平生,最后也冷静无闻地死在这黑牢里,真是可悲可叹,乃至有些好笑。”说着,他走上两步,用手里的旱烟杆扒开施天翔额前的长发,顿时暴露一张腐败得不成人样的脸来。只见那脸颊的颧骨处皮肤分裂,暴露一片焦黄色的脸骨;几只乳红色的小虫仿佛遭到惊扰,仓促忙忙地从眼眶里钻了出来。
高百川指着尸身脸上的一片焦黄色,面无神采地说道:“错不了,这的确是施天翔的尸身,他脸上这道伤疤,恰是当年群雄纷争、天下不决之时,被神火教妙手所伤。”
明天前来天牢的这一趟,莫非有甚么不对劲的处所?谢贻香脑海中缓慢地转动起来,将前前后后的事细细地思考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明。目睹那暗门内模糊闪烁着高百川的火把亮光,她心下暗想:“多数是本身终究就要见到这个“雨夜人屠”施天翔了,现在身在囚室以外,已是近在天涯,以是才有非常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