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已经换掉身上的官服,正单独从皇城里出来。
恰是一年当中最为炽烈的流火时节,骄阳无休无止地炙烤着金陵城,令这座被长江一分为二的都城披收回一种狂躁到极致的安好。特别是金陵皇城,红墙绿柳中,更是流暴露一股令人绝望的堵塞。
对此叶定功早已是司空见惯,兀自挖苦道:“若非有我们亲军都尉府替天子四周行走,逢此危急存亡之际,哪另有这些刁民的太常日子过?当真是不识好歹!”顿了一顿,他便向身边的先竞月问道:“现在西北有西域五国兵临嘉峪关,东南有冒充‘恒王’的逆贼反叛,就连漠北的前朝余孽也在暗中蠢蠢欲动,试问如此凶恶之局,天子却仿佛并无作为;几番应对,更像是在对付了事,老弟可知这是为何?”
先竞月心知他必是有要事相商,不然以叶定功的为人,又怎会平白无端地聘请本身去他家里用饭?归正台州府的战事已久,本身此番前去,倒也不急于一时,他便点头承诺了下来。
话说天子此次对亲军都尉府停止重新体例,不但拔除了本来的前、后、左、右、中五卫军以及仪銮司六部,同时也撤消了号称“六瓣梅”的六部统领以及合称“十二卫”的一十二名统办职位,只是将全部亲军都尉府简朴地分别为表里二部,并设置统管统统人的正副批示使二职;而此中的正批示使一职,也便是全部亲军都尉府的统帅,便是由本来的后卫军统领叶定功出任。
先竞月微微一凛,心知这位顶头下属终究要说到正题了,当即问道:“但是因为‘四王将兵’,乃至域内无兵可用?”叶定功顿时哈哈一笑,点头说道:“错了错了,大错特错!别怪老哥多嘴一句,现在你已身居副批示使一职,对待此等军国大事,又岂能如此草率、妄下结论?”
话说先竞月本是亲军都尉府的“统办”一职,附属于后卫军统领叶定功麾下,常日里除了完整天子和统领交办的差事,经常还要审批全部后卫军呈上的公文,并不算太闲。但是自从被例外晋升为“副批示使”一职以后,他反倒成了一个闲人,接连两个多月畴昔,常日里除了指导麾下世人的武功,便再没有别的差事,就连天子也不再召见于他。
说罢,叶定功的神采顿时一肃,正色说道:“当明天子能够初创出本朝基业,乃是真逼真切的赤手起家,从最后的一小我、一双手开端,到厥后驱除鞑虏、重掌汉人江山,又有甚么窘境是他没经历过的?现在他既已贵为天子,全部天下都在他手里,可谓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莫非反不及一穷二白的当年了?”
以是对先竞月而言,这位叶总批示使不但是他畴昔的下属,更是他现在的下属,一起同事多年,天然友情匪浅。乃至便连他此次能够例外晋升为副批示使一职,都极有能够是沾了这位下属的光,端赖他在天子面前的大力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