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一起走南闯北,天然也见过很多城池,比拟西北的嘉峪关、玉门关以及金陵皇城而言,这座宁义城无疑显得有些吝啬;但实在真反比较起来,这座宁义城的范围也算不小,涓滴不逊于来时的湖州和绍兴两地,算得上是江浙鸿沟的一座大城。此时整座宁义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上则是杂草丛生,显得既旧又脏,城头上还模糊可见保卫军士架出的弩箭、投石车等构造,全都是褴褛不堪,也不见有军士驻守其间,一副暮气沉沉的模样。再看城外的四周八分,就在环抱着这片平原的群山山脚,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营帐,当中旗号招展、刀盔敞亮,军士们更是精力抖擞,一个个摩拳擦掌,与当中那座宁义城的形貌构成光鲜对比。
谢贻香虽不肯再理睬政局里的这些争斗,但是看到恒王叛军如此架式,也不知宁义城里现在到底是甚么环境。只可惜正如绍兴府阿谁杨捕头所言,眼下朝廷早已是自顾不暇,又哪另有兵力前来救济南面千里以外的这座宁义城?真不知此番面对恒王围城的三万叛军,这座宁义城又将何去何从,这场战事又将如何结束。
此时城门四周合计共有十多名军士,目睹同僚挨了一个小女人的打,众军士激愤之下,立即围拢过来。再看那挨打军士的脸上,竟是被谢贻香手里的铁牌硬生生拍出一大片红印,当中凸起的皮肉清楚是三个翻转过来的隶书大字,显是本来阴刻在铁牌山的字。那名军士自发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记耳光,早已是肝火冲天,“唰”的一声拔出腰间弯刀,便要将谢贻香斩杀当场。幸亏中间有军士识货,仓猝抱住这名军士,说道:“别急,别急!你脸上写的是‘刑捕房’三个字,莫非是金陵的刑捕房?但是……但是这丫头身上怎会有刑捕房的腰牌?”
谢贻香不料城门里竟是这般局面,差点吓了一大跳,再转念一想,现在恒王的叛军围城,城里天然是缺衣少食的风景,呈现这很多灾黎倒也是常理。她见这些灾黎一个个面色饥黄,饿得只剩皮包骨头,当中清楚另有几个十来岁的孩童,不由心生怜悯。但是她这一起仓促从绍兴府赶来,沿途也没吃过几顿饱饭,身上更未曾带有干粮,逢此局面,只好伸手到行囊里摸索,想要拿些铜钱和碎银子给他们。
随后代人又一起颠末两处关卡,设下关卡的恒王叛军虽未禁止世人,却将统统人都怒斥了一通,叫他们入城后必然要劝太守方铁衣开城投降,免得城里的百姓持续遭殃。待到再转过两个山头,火线的群山当中已呈现一大片平原,一座孤城耸峙其间,在城门上方凿刻着“宁义”两个大字。
这一幕直看得谢贻香又惊又怒,忍不住向这些军士厉声诘责道:“你们这是做甚么?”阿谁说话的军士这才转头撇了谢贻香一眼,看他脸上的神采,显是没推测这么一个小女人竟然也敢和本身顶撞。随后那军士又看到谢贻香身后牵着的马,顿时双眼放光,舔了舔嘴唇说道:“恒王叛军围城,宁义城已是危在朝夕,不日便要与叛军决一死战,自当军民同心、合力抗贼!你这匹马已被我们方大人征用了,待到战事消停,天然会给你赔偿!”话音未落,中间的军士早已按捺不住,接踵冲上前来,将谢贻香的马径直夺了畴昔。
趁此机遇,谢贻香已展开身法,参军士们手里夺回那几个烧饼,远远抛给那几个孩童,表示他们从速分开。随后她才向面前这些军士嘲笑一声,扬声说道:“金陵刑捕房捕头暨已故‘钟山王’谢封轩谢大将军之女谢贻香,封旨前来宁义城行事,叫你们的太守方铁衣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