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手中的白羽扇便指向谢贻香背后阿谁玄色承担,笑道:“如果长辈没说错的话,就在这个承担内里,乃是一件罕见的宝贝,那便是源自先秦、以后又展转落入东汉费长房之手的‘霄光火文神印’!持此印者,神能感到,位登真仙。此番为了前来拜见青田先生,这位小道长不吝三访平舆,特地替前辈寻来这枚神印,试问如此贵重之礼,自是远胜我那些黄白之物。谢三蜜斯,你说是也不是?”
却听右边传来“咚咚咚”的三声轻响,倒是得一子用指节轻叩身边的几案,表示谢贻香闭嘴。然后他才望向厅堂当中的言思道,满脸不屑地嘲笑道:“才子红粉,豪杰宝剑,如果能将此印赠送予青田先生,也是这枚霄光文火神印的造化,我亦心甘甘心。只不过恕我眼拙,实不知其间哪一名才是青田先生,既然你有此发起,那便请你替我解惑,奉告我哪位才是真正的青田先生。”
她仓猝向右边的得一子望去,扣问得一子应当作何应对,谁知得一子却没有任何表示,两只眼睛半睁半闭,冷冷望着厅堂当中的言思道,脸上写着一副“尽管看他演出”的神情,涓滴不觉得意。
听到对方这一答复,谢贻香顿时一愣,莫非毕忆潇在树林里吊颈他杀,凶手还会另有其人?但是言思道对此倒是毫不惊奇,随即笑道:“不错,戋戋一个毕忆潇,又那里值得青田先生亲身脱手?何况以青田先生的身份职位,天然不屑用上杀人这等粗鄙手腕。这位毕二蜜斯之以是命丧其间,当然是她咎由自取,这就比如是倒地之人不慎撞死在地,其罪不在地,而在其人本身;又比如是落水之人不慎灭顶于水,其罪不在水,而在其人本身。如果拿这位毕二蜜斯与青田先生相提并论,就比如一捧尘灰之于大地,一洼积水之于大海,即使大地本有害人之心,大海也无伤人之意,也一样挽救不了自寻死路之人,是也不是?如果举个更简朴些的例子,这位毕二蜜斯之死,那就比如是……是……”
说罢,坐在首席的年老妇人也展开双眼,接过话头说道:“至于那位毕二蜜斯带来的礼品,老朽却之不恭,早已悉数收下。毕竟对现在的恒王而言,每拿走他一文钱,他在战事上的破钞便会少一文钱,从而替人间减少一份殛毙。”
但现在伴跟着言思道简简朴单的一句话,不但将得一子牵涉出来,同时要他将这枚玉玺拱手送给青田先生;倘若得一子矢口否定,不肯相送,那岂不是劈面获咎了这位青田先生?谢贻香直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伸手指着言思道,说道:“你……你……”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这话一出,无疑又将皮球踢了归去,将重担全数交到言思道身上。言思道不料这小羽士还要持续作壁上观,不由心中暗骂。但是现在的本身既已了局,面对右首席位上那六个男女,早已是骑虎难下的局面,当下也只得硬着头皮打了个哈哈,将手中白羽扇朝劈面六人隔空一挥,扬声说道:“其间六人,全都不是青田先生!”
谢贻香顿时目瞪口呆,不料言思道另有这么一出,其狡计之多、城府之深、心机之毒、脸皮之厚,的确令人发指。要晓得得一子的这枚霄光文火神印,谢贻香虽不知究竟有何神妙之处,但得一子几次做法之时,都要拿出来装模作样一番,可见对得一子而言,清楚是一件极其首要之物,又怎能等闲送人?并且方才他在树林里布下“道常有为”的阵法时,还曾利用过这枚玉玺,当场便令言思道神采大变,可见此物的确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