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场中的列战长声笑道:“帮主大可放心,他没机遇出剑了!”话还没说完,他的人已飞身前扑,腾空一掌拍向劈面的朱若愚,掌力竟抢在话音之前率先到达;因为这列战天生魁伟,虽是平平一掌击出,掌心倒是冲着朱若愚的面门而去。朱若愚冷哼一声,双手攥掌为拳,以左拳抵住对方攻来的掌心,右拳则反攻列战的胸腹关键,恰是峨眉剑派最根本的一套入门工夫“峨眉碎玉拳”,取大巧若拙、返朴归真之势迎战。一时候但见两人身影飞舞,拳掌碰撞不休,竟是斗了个旗鼓相称。
在场世人看到此处,对朱若愚这位“江湖名流榜”上排名第四的峨眉剑派掌门人的惊惧之心才微微消减了几分,本来没了天下第一神兵定海剑的加持,朱若愚的修为虽也算江湖中的顶级,却毕竟没到惊世骇俗的境地,当中的武当掌门一清道长、白云剑派李掌门和白马寺武僧之首听缘禅师等人更是暗自松了口气。待参加中两人拆到五十招以外,朱若愚的修为再高,毕竟是年过半百之龄,似这般拳掌间硬碰硬的对抗,到底不及合法丁壮的列战,不免有怠倦之态。而列战倒是愈战愈勇,斗到酣处,每次出掌前都是一声大喝,竟占有了八九成的守势。看到厥后,苦战中一攻一守的两人便仿佛是一柄狠恶铁锤不住敲打着一枚固执的铁钉――铁锤固然占尽上风,瞬息间却又何如不了铁钉。
那列战本就年青气盛,再加上一股天生的癫狂劲,这才有了“狂战四海”之名。耳听身后疾风声响,心知是朱若愚在搞鬼,一时也不及细想,趁着对地契手防备的空袭,双掌以十二胜利力狠狠拍向朱若愚的脸颊,竟是要以两败俱伤的打法抢先一步击毙敌手。朱若鄙意他使出这等狠辣的打法,顿时杀心陡生,右手的剑诀往下一带,半空中的四柄长剑便如惊雷、似闪电,伴跟着“嗤――嗤――嗤-嗤――”四声轻响,同时从列战的背心插入、透胸而出。与此同时,列战的双掌虽已攻到朱若愚面前,周身内劲却在顷刻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再也发不出涓滴力量。
不料玄武飞花门这边还没来得及行动,西面“一帮”凉棚处的丐帮群雄倒先按捺不住,其帮主贺敬之边咳嗽边说道:“武林盟主需得德才兼备,乃是‘德’在‘才’先……咳咳,如果有德无才,又谈何率领全部武林?”峨眉剑派这边的风若丧立即争锋相对道:“照贺帮主这说法,私塾里的学究、村落里的秀才、朝廷里的言官,人间的忠臣孝子可谓一抓一大把,个个都是德行高洁之辈,莫非也能当武林盟主了?笑话!武林盟主如果不能以武服众,就算德行再好,拖着一副风烛残年的伤病之躯,又谈何率领全部武林?”言下之意显是在调侃贺帮主的伤病之身。
本来朱若愚这手工夫便是昔日蜀山派的“御剑飞仙术”,按照御剑之数,顺次为“一气”、“两仪”、“四象”、“六道”、“八卦”和“十灭”。朱若愚半生心力都在苦练“定海剑诀”,这门御剑之术虽不及师叔戴七的“峨眉剑出,六道俱灭”之境,却也能同时把握四柄剑,达至“四象”之境。此时他俄然发挥出这门神通,半空中的四柄长剑在他的牵引下,便如同长了眼睛的飞箭,转眼便到了列战身后。
这话一出,顿时便将峨眉剑派架到了火上炙烤,好些帮派都跟着发声,责备峨眉剑派的放肆放肆。却见场中的朱若愚嘲笑一声,手中定海剑指天而刺,提气说道:“既要比武夺帅,那便是胜者为王,说这些废话何为?接下来不知是丐帮妙手出来见教,还是玄武飞花门的先竞月了局?又或者在场豪杰看不惯我朱或人,也大可出来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