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谢贻香心中又是一惊,暗道:“明日便已是中秋?莫非从我那夜在湖底遇险,竟已昏倒了一天一夜?”只见面前的宁萃凝睇言思道半晌,终究嘲笑几声,撤手松开了谢贻香的嘴角,头也不回地分开。伴跟着她这一去,本来的烛火光也随之消逝,黑漆漆的洞窟中便只要言思道烟锅里的一豆火星忽明忽暗,在四下岩壁上出现微小五彩光晕。
随即便有一豆火光在虚无中跳动,模糊便是言思道手中那柄旱烟杆的火光;紧接着又有两道红光从另一端射来,倒是得一子那对血红色双瞳投射出的凶光。她本想上前号召对持中的二人,谁知俄然间但见巨浪如墙,劈脸盖脸砸落,四周八方都是澎湃而来大水;再一细心辩白,又仿佛是这三万六千倾的太湖湖水无端吼怒,将她整小我都卷入了无穷无尽的暗中当中。
只听黑暗中的言思道这才缓缓吁出一口长气,怒道:“吵甚么吵?如果再吵,我叫那疯婆子返来将你的哑穴一并封了!”言辞间清楚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怠倦。谢贻香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你……你如何了?你究竟想干甚么?”言思道没好气地说道:“我想睡觉!”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千年、一万年之久,又仿佛只是弹指一刹,谢贻香只觉面前一亮,如同炽热的朝阳刺破黑幕,又似洁白的明月穿透乌云,整小我也随之惊醒。只见面前竟是一副五彩缤纷的奇景――各种色彩的光彩顺次呈赤橙黄绿青蓝紫之色,在漆暗中沉的岩壁上来回流转,清楚是一处诡异的洞窟,倒像传说中的冥府地宫。
谢贻香尽力答复神识,心道:“这女子怎会熟谙我?难不成是我溺水身亡,碰到了阴曹地府里的孟婆?”她再定睛一看,只见那女子面含严霜、笑中藏凶,竟是客岁在天山郊野里随神火教教主公孙莫鸣一同拜别的宁萃,更是昔日金陵城臭名昭著的“撕脸魔”。
谢贻香死里逃生的,顿时松下一口大气,只觉背内心满是盗汗。她心知是言思道又救了本身一回,但口中却不肯伸谢,只是冷冷问道:“你将我劫来此地,到底有甚么诡计狡计?”不料黑暗中言思道只是冷静吞吐着旱烟,并不作答。谢贻香肝火又生,诘问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如果再不解开我的穴道,我定要叫师兄将你碎尸万段!”
却听劈面黑暗中传来言思道怠倦的声音,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肉胎凡人之身,莫问地藏阴身……哼,口气不小,本领倒也不小。如果早些年赶上,只怕连我也一定制得住他们……”话到此处,便有鼾声响起,垂垂地起伏不休,声如雷动,竟是言思道就此睡着了畴昔,只留谢贻香单独一人在黑暗中惊魂不定。
谢贻香本就还没完整复苏,又听宁萃这番话说得没头没脑,不由问道:“你说甚么?”宁萃已来到她身前,自嘴角处挂出一丝浅笑,继而探脱手指轻抚谢贻香的脸颊,口中淡淡说道:“甚么‘江湖名流榜’上排名第二的神火教教主、昔日香军的真命天子‘小龙王’,说到底不过是个十来岁心智的大小孩,一辈子都是别人手中的玩物。反倒是姐姐家那位竞月公子,本是一介白丁出身,这些年兜兜转转,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天子面前的大红人,官拜亲军都尉府副批示使,当真出尽风头……但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把我家的小灵给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