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得一子睡眼昏黄,满脸都是被吵醒的怒意,没好气地说道:“甚么狗屁盟主,不过是一群愚笨孩童玩的过家家,于大局全无用处,和我更没半点干系!我虽与狗贼势不两立,莫非便要是以逢事必争、逢物必抢?狗贼一心要去吃屎,莫非我也要同他争抢?”
要晓得江海帮早些年本是武林中的大帮,阵容涓滴不减色于丐帮和盐帮,乃至号称有水的处所便有江海帮的逐浪旗。但是伴跟着李老帮主被刑捕房庄浩明奉朝廷之令诱杀,其子李惟遥又在湖广一役命丧于谢贻香刀下,现在虽有李惟遥的堂弟李惟德接任帮主,但帮中弟子这些年来死的死、散的散、降的降,权势已被朝廷蚕食了八九成,几近只剩一副空壳。此时听到言思道这一问,那新任的李帮主当即大喝一声,厉声说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恨我李惟德没本领,只能任人鱼肉!倘若神火教情愿替我出头,助我报仇雪耻,江海帮高低誓死跟随摆布!”
随后高台上的叶定功深吸一口气,运功压下世人的群情声,沉声说道:“既然东洋剑圣前来应战之事已有交代,请恕叶或人旧事重提――本日本是中原武林于太湖缥缈峰召开武林大会,西域神火教的诸位朋友若只是前来观礼,无疑是蓬荜生辉,敬请西面就坐。但公孙教主如果想介入中原武林盟主之位,又或者故意前来拆台,哼,纵是公孙教主神功盖世,我中原武林亦可搏命一战,大不了血溅缥缈峰,来个玉石俱焚!”话音落处,顿时便有上千人出声拥戴,替叶定功这话喝采。
他这话无疑是将困难丢给了峨眉剑派,筹算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峨眉剑派的副掌家声若丧顿时说道:“混闹!没有端方不成周遭,方才大师既已立下端方,要在当选的八派中决出一名武林盟主,又岂是神火教能够横插一脚……”谁知话刚说到一半,已被掌门人朱若愚抬手止住。
耳听两人这一搭一档,在场世人纷繁恍然大悟,难怪盐帮方才要了局支撑丐帮肇事,本来不但是因为两帮夙来交好,更是因为盐帮的冯帮主早已和神火教勾搭在了一起,天然要想方设法地和朝廷作对,搅混本日这场“太湖讲武”。只听言思道哈哈一笑,又转头问道:“要说当明天子的刻薄寡恩和过河拆桥,江海帮新任的李惟德李帮主想必深有体味,是也不是?”
话音落处,言思道号召过的十多位掌门帮主接踵拥戴,大略一数,竟有十六个之多,天然满足了本日争夺盟主的前提。一些看热烈不嫌事大的江湖人士见状,也跟着起哄,说道:“神火教教主是‘江湖名流榜’上排名第二的妙手,气力更是有目共睹!本日公孙教主既已参加,倘若不准他了局争夺盟主之位,那还算甚么武林大会?如果如此,这‘太湖讲武’不开也罢!”
听到这话,在场的释家各派那里还按捺得住,纷繁群起而攻之,或引经据典、或微言大义、或破口痛骂,却被言思道一人一舌来者不拒,辩驳得哑口无言。最后大孚灵鹫寺的善因方丈出面喝止各派,扬声说道:“阿弥陀佛,且容说老衲说句公道话!我佛教延绵千年,现在已在中原根深蒂固,又岂是旁人三言两语便可摆荡,何必与之辩论?倒是本日‘太湖讲武’推举武林盟主一事,乃是玄武飞花门的叶掌门奉朝廷之令召开,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且非论神火教是否属于中原门派,单是朝廷钦定的‘逆贼’这一身份,便分歧适参与本日之事。至于神火教与朝廷之间的恩仇对错,非我等江湖门派所能群情,以是还请公孙教主自重,何必在此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