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无息微微一愣,心知此人深不成测,只得谨慎翼翼地问道:“妾身才疏学浅,还请中间明示。”那老者倒是哈哈一笑,答非所问地说道:“方才倒是你叫错了。你要记着,老夫实在并不姓萧,而是姓方。”
曾无息大惊之下,脱口喝问道:“你……你是当日前来拜山的萧先生?你如何会在此地?”
黑衣男人又点了点头,叹道:“不错,我本不肯来。想我李惟遥身为江海帮帮主,座下弟子遍及大江南北,就算我本日不来,只怕谢三蜜斯也是束手无策……”
谢贻香不由踏上两步,目睹李惟遥的身子微微起伏,另有最后的一丝气味。她忍不住问道:“你这又是何必?”
一向以来,这位江海帮帮主始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所行之事可谓是凶险卑鄙,哪料获得他本日应约前来,竟然是要一心求死?
只听李惟遥低声说道:“你觉得我当真想做这个江海帮的帮主?”然后他退开几步,脚下一个踉跄,人已坐倒在地,继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脸上兀自带着一丝欣喜。
【本案(下)完】
李惟遥淡淡地一笑,说道:“不错。”然后他抬起手掌,斜指劈面的谢贻香,笑道:“话已说尽,请出招。”
李惟遥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缓缓说道:“不错,既然我已经来了,又另有甚么好说的?我只是但愿三蜜斯能明白一点,那便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本身能够做主的。”
她身后顺次踏出一长串步队,模糊竟稀有百人,当中或肩挑、或背负、或推车,照顾着大量物质,仿佛是从龙跃岛安然撤离的一干帮众。
这话一出,曾无息身后的帮众顿时一片哗然,纷繁沸腾起来。当中“洞庭四飞鱼”之一的曹裕已大声喝道:“胡说八道!那夜江爷和凤老先生不幸被奸人所害,早已死在了先竞月刀下,你这老不死的竟敢前来冒充,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老者仿佛有些耳背,听得曾无息发问,当即缓缓转过甚来,反问道:“你称呼老夫为甚么?”曾无息倒抽一口冷气,原觉得踏出这条暗道,本身一行人便可脱身,谁知此人却如同鬼怪普通蓦地现身于此。照此看来,那先竞月和谢擎辉只怕也是身在四周了。
他昂首瞻仰着天空,喃喃说道:“就比如庄浩明,他又何尝想做一只大家喊打的过街老鼠,到头来孤苦伶仃,还要整天如履薄冰,连最根基的妻小家人都不敢苛求?他之以是会落到这个了局,只要一个原因,那便是他是刑捕房的总捕头,并且还是一个失职的总捕头。若换做是我坐在庄浩明的位置上,一定便能比他做得好,乃至还会结下比他更多的仇家。以是平心而论,庄浩明白然是个好官,也算是条豪杰。”
那“无才无德”曾无息当头抢先,从山洞中大步踏了出来,面前顿时变得一片光亮。
谢贻香终究嘲笑道:“冤冤相报,至死方休。你杀庄浩明的时候,便应当想到会有本日。”
至于那洞庭湖沿岸的那些营寨哨站,早已被朝廷的雄师尽数攻破,行进之间,可谓是步步皆凶恶。若非仰仗曾无息亲身打算的这条暗道,眼下他们这一行人决计不成能似这般平安然安地退回沅江。
那李惟遥艰巨地摇了点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天下之水血腥多时,现在已在洞庭湖掀起序幕,自此今后……便该是乱世当道了。而我……已经很累很累了……此生恨不移封向酒泉,却自尘凡多骚动……”话音越来越低,终究再不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