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铺染的夜,无月无风,四野喧闹。
宋纾余从兄长肩上抬开端,用袖子胡乱抹了几下眼睛,神采甚是委曲,“哥哥,爹爹笑话我。”
宋纾余泣不成声,一如多年前,送别父兄戍边时哭得那般惨烈。
“爹爹!”
但是,宋纾余听到父兄的打趣,神采刹时黯然,又是一副将近哭了的模样,“爹爹,青澄不想要我了,如何办?我们两家究竟有如何的世仇,是不是同她母亲的死有关?”
宋纾余滚烫的泪液,糊了宋衍一脸,沉重的身躯,压得宋衍起不来。
“爹爹,爹爹……”
宋衍坐起家,看到两个儿子个头普通高,宋纾余身材固然偏瘦,却也健壮有力,他唇角情不自禁的漾开了笑容,“咱家阿余长大了,容颜可比划像都雅多了呢。不过啊,还是同小时候一样,是个小哭包。”
宋纾余披星戴月的疾步突入军帐时,帐中的人,于熟睡中敏捷展开了眼睛。
跟着帐帘被掀起,又一人如旋风般冲了出去,依着烛火的亮光,寻到趴在父切身上哭得停不下来的宋纾余,他颤抖着双手扶上宋纾余的肩膀,眼底浸润着水光,“阿余……真的是阿余吗?”
宋纾余泪眼昏黄的望向来人,只怔忪了一瞬,便冲动地唤着“哥哥”,扑在了宋纾荇身上,被宋纾荇紧紧相拥!
宋纾余俯下身,又抱住了父亲。他节制了下情感,忍着心疼安抚父亲,“爹爹,待回了家,孩儿日日陪着爹爹,可好?”
“阿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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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心疼、顾恤,全数会聚成了深切入骨的父爱,宋衍眼眶红得短长,“阿余,爹爹也想你啊,想看看爹爹的阿余长很多高了,有没有好好用饭,是不是受了委曲……”
“嗯,也是,阿余就算陪着爹爹,怕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哪。”宋衍撑起宋纾余,按着他坐下来,满心满眼的笑意。
守在帐外的亲兵,当即入帐,扑灭一盏烛台,然后又悄悄退出。
宋衍抬起粗粝的双手,揽抱住身前的儿子,如同幼时那般,轻抚儿子的后脑勺,和顺轻哄:“阿余,爹爹在呢,不哭,不哭啊。”
宋纾荇来得仓猝,只穿了红色中衣,肩头随便搭了件外衫,眼瞳里水光浮动,眼神分外温和,“没事儿,哥哥也哭了,有哥哥陪着,不丢脸。”
一声冲动中含着哽咽的呼喊,如闷雷炸响了宋衍的心,他不及反应,便见一道高大肥胖的人影,朝着他生扑过来,将方才半坐起家的他一把抱住,然后力道大的,将他又直接按回了榻上!
“孩儿日夜思念爹爹,终究……终究见到爹爹了!”
宋衍大手抚上宋纾余的脑袋,润湿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睇着这张熟谙又亲热的脸庞,喃喃地说:“没想到长大的阿余,越来越像你们的母亲了呢。”
父子连心。
宋纾荇搬来两个凳子放在床边,成心突破沉重的伤感氛围,调侃道:“爹,你别信阿余的话,他若日日陪着你,那将来弟妇如何办?阿余哪儿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