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深,露渐重,莫小九仰躺在马背上翘着腿,也不管白马往哪个方向走,手中只顾着将一片白纸碎屑插上一根绣花针的向着空中扔去,如此不知多久,夜色下的街道上,无数纸片如被钢针穿透落下的雪花,在轻风卷动的灰尘中打着旋,逐步铺出了一条混乱的长长白痕。
白马嗬嗬作响的口中不竭喷着热气,吹得嘴皮一阵直翻,心想这马棚虽破,但起码另有三面墙,起码能挡些风御些寒,内里但是甚么都没有,那冷风吹的呼呼的,如果出去走上一圈恐怕连骨头都要冻僵,你这个可爱的人本身获咎了小仆人被罚,何必还要连累老马我遭罪?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哼哼了两声,转过身解开缰绳筹办牵出白马去外漫步漫步,逛逛这个不消猜也能晓得无处可逛的破城,可才刚一抬脚跨步,一道反向的庞大力道俄然传来,几乎将他扯翻在地,待得稳住身形转头一看,倒是某马四蹄前蹬,以如人坐立的姿式抵挡着颈间的绳索。
莫小九一怒抬脚,砰的一声踏在旁侧的椅子上,说道:“少爷我是人,明白马是牲口,干系再好又怎能结成兄弟?丫头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都晓得拐着弯的骂人了,可谨慎今后嫁不出去!”
白马不急不缓沿街而行,时而转头看看背上这个无聊到扔纸扔针的人,心想此人不是疯了就是癫了,要不然如何会有这类没法了解的行动,固然那后院没有房间里和缓舒畅,但也另有着四道墙遮风挡寒,如何说也比街上好些,真搞不明白为何要跑出来自虐自残,莫非是被小仆人气傻了?又或是被石塔中的烈火烧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