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听到声音,忙告别道:
“甚么时候,一个贱婢也能跟爷称起‘我’来了?”
“爷,姨奶奶说,说,让您临时耐着性子干几天活。”
“爷,您归去忙着,主子先归去啦。”
“……庄子里统统都好,母亲不消牵挂,等她身子好些,就让她来给母亲存候。”
文姨娘头伏在了地上,喉咙里咕噜了两声,却说不出话来,平王声音高了起来,
“这孩子,也是生得薄弱。”
“婉如给爷存候!”
黄嬷嬷点点头,叫了小丫头过来给文老太妃捶着腿,悄悄回了东厢。
“小子,乖乖刷你的碗吧,俺看哪,这一年半载的,你都别想着能出这院子了。”
第二天中午,厚德居后院厨下,文大爷眼角粘着块眼屎,面庞蕉萃,胡子好象用极钝的剪刀剪过,长一块,短一块,穿戴身肮脏得看不出色彩的红色粗布衣裤,高挽着袖子,正弯着腰冒死的刷着碗碟,在未正前,刷不完这些碗碟,就没有饭吃,他明天中午没吃到饭,明天早晨也没吃到饭,明天早上李大厨只给了他一只馒头,一碗稀得看得见人影的粥,连根咸菜都没有!这会儿,看着碗上粘着的饭粒,都涌出满嘴的口水来,刷完了一遍,文大爷咬着牙,冒死的把盛满脏水的大木盆抬起来,把水倒进水道里,小跑到中间的水井旁,斜斜歪歪的拉了桶水上来,洗洁净盆,又拉了几桶水,倒在大木盆中,再奔到厨下,吃力的端着锅开水过来,倒在木盆中,冒死的开端刷第二遍,这碗碟要刷五遍,阿谁李大厨才会拿起来一个个对着光看,看到有一丝不洁净就扔回盆里,扔到第三只碗碟,他就得全数重新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