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后山,只是一座高不到百米的光秃秃荒山,小叔的坟茔便在半山腰处的几颗松树下。
这一下看的瘦子大喜过望,说这就叫天国有路你不走,天国无门你自来投,冲畴昔抄起铁锹就要挖,我赶快追上拦了他一下,“别打动。”
瘦子急了,说西瓜你能够看不起我但不能看不起哥们的酒量,我是那三杯倒的人么,你看着。说着话,瘦子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瞅了瞅,猛地砸向那簇草丛!
“到了。”
瘦子瞪起小眼,看向火线夜色当中山道一旁的草丛,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着嗓子说:“有个白影子,躲到那草里了。”
瘦子见状还想冲我嚷嚷,我一把拉起他:“别他妈愣神了!抓活的!”我俩才顺着那白影子一起紧追下去。
“那咱为啥不去看看呢?”
瘦子嘿嘿一笑,忽地紧走两步,扛着铁锹拧腰回身,双指作剑,一点我唱白道:“将军,千不念,万不念,不念你我一见仍旧呀!”
我顿时号召瘦子脱手刨坟,瘦子没看到墓碑下的白影子,不明白我为啥这么冲动,他也懒很多问,抄起铁锹就掀土飞泥的猛掘。
我拉了他一把,说:“你喊啥!我还能不晓得那是我叔?你先听我阐发阐发。”
我现在是去刨长辈的坟,虽说事出有因,那也是大逆不道之举,哪故意机陪他混闹。
“没或许。”我打断他,“蔡姬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必定不是无的放矢,小叔应当真有题目!”
我有些头疼,视野落在瘦子带来的铁锹上,俄然一个动机浮上心间,“瘦子,咱说这么多,实在还都是猜想,对吧?”
瘦子自知讲错,赶紧道:“不希奇不希奇,阿谁,现在咋办?不过咱来不就是为了刨坟么,恰好,趁便还能替你叔打扫一下卫生清理一下租客。”
就这么连续追了三四分钟,就在我和瘦子垂垂不支,筹办用铁锹尝试着砸一下碰运气的档口,那道白影子俄然绕过一颗树木,全部身子没入到一个土包当中。
“西瓜,你猜此时此景,哥们想甚么呢。”
我说:“清理是要清理,不过得先拜祭请罪以后才行。”
瘦子“啊”了一声,这才发觉已经来到了几颗松树之下,然后又瞪着眼睛说白影子钻你叔坟里去了?见我点点头,他啧啧两声,又小声说卧槽,白影子不会是你小叔变的吧?
“可话说返来,假定小叔坟里真是空的呢,那他去哪了?这么挖空心机处心积虑玩一手李代桃僵,他的目标是甚么?是否和当年的西藏之行有关?他当初究竟杀没杀人,现在又身在那边?小叔平生孤苦,身为他独一的侄子,如果真有这么多谜,我天然不能坐视不睬,那么一来,重走小叔当年走过的路便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我先是把蜡烛点上,火苗在细风中跳动,却也不至于燃烧,然后又挖了个坑,将黄表纸放出来扑灭,最后我和瘦子一起跪下,手托酒杯,说道:“叔叔在上,不孝侄翰林鄙人,今侄儿欲行之事,实属大逆不道,可为了家门名誉,也为了叔叔身后明净,侄儿不得不如此,如果打搅叔叔,还请您在天之灵能了解。”
我做不到,因为我深知乡村闲言碎语家长里短的能力,特别是有了养阴神如许诡异的典礼作证,一旦事情被揭穿,那西门家在故乡定是被非议的再无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