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龙和西门昌抬起锅,依言操纵,那黑汁刚一浇到冰面上,就响起一股股狠恶的滋啦声,好似铁板烧,坚固似铁的千年寒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溶解,一锅汤倒了不到四分之一,冰层已熔化了半指厚,看的王德龙和西门昌连连暗自称奇,便是一旁批示的蔡叔也暴露算无遗策的得意笑容。
西门昌公然不在诘问,因为这个答案没让他感到多诧异,盗墓这事他小时候听的多了去,据白叟们说,旧社会吃不上饭,饿急眼的人啥事干不出来?只要能换点口粮,莫说偷坟掘墓盗取陪葬品,就是更丧尽天良的事也产生过,倒个墓又有啥可保密的。
蔡叔三个外埠人纷繁下了骡子,又是拍照又是罗盘,古不古今不今的一通忙活,各种粤语哗啦啦的交换,听得王德龙与西门昌目瞪口呆。
当然,以上情感仅对正凡人而言,至于当时王德龙和西门昌二人,若不是被大喊小叫的蔡叔惊醒,他俩大抵仍颤抖着身子被高原酷寒冻的直骂娘。
开初王德龙如何也不肯说,可耐不住叔叔他没完没了问,又怕被主顾发觉,只得谨慎的流露,这仨人在找一处墓葬。说完就闭紧了嘴巴,并用目光怒瞪,那意义是别问了,晓得又没好处,再问哥哥就急眼。
蔡叔很对劲,直接丢出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表示如果活干的标致,钱上毫不亏欠,又道事不宜迟,马上解缆!
那是极其壮观的一幕气象,身后是延绵起伏的青色草原,脚下是红色冰川,身前不远处就是矗立的雪山,而当这统统都处于湛蓝到能滴出水的天空之下时,不由便令人生出一种欲五体投地的畏敬。特别是当阳光晖映在雪山之颠的时候,一股崇高的气味油但是生,令人惶惑不敢直视。
等一锅汤汁倒完,冰面上已是呈现一个较着的圆形坑洞,深约半尺。这时候蔡叔很谨慎的叫停,取出小十字镐敲了敲,冰屑回声四散,也不知是不是黑汤汁的服从。
这一起走来,在乡间田垄挣扎了二十一年的西门昌早就被花花天下迷乱了心,只恨无钱享用,现在别说刨东西当夫役,就是去蒙面劫道恐怕他也不在话下,当即便点头应允。
实在年青气盛又没文明的西门昌不明白,这世道不但是活人要分凹凸,就连死人也得讲个尊卑,是以墓和墓,天然也是不一样的。
且说土蜥子王德龙,带着西门昌,俩人从故乡做火车解缆,经川入藏,一起颠倒置倒,乃至还坐上了牛车,连续不歇脚的走了小半个月,终究来到青藏高原边沿处一个名叫尕镇的小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