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一脸不悦地盯着她的左手,从她出去时便发觉不对劲。那只手仿佛假肢,生硬地垂在身侧,就连她方才跪下恁大的弧度,也只跟着身材轻晃了晃。
言讫命宫婢带她出来,眼瞅着杨复就要出去,她却被推入一扇紫檀凤穿牡丹屏风后。
此话一出,淼淼便那边站的是谁,她惊奇地昂首看一眼卫皇后。这是甚么意义?特地把她带来这里,便是为了看这一幕?
杨复似是说了甚么,姜阿兰眼眶一红,跟着他走了两步。
一红一百两道身影立在池边,再走近两步,便能听到女子的娇怯低语。
淼淼踩着黄木凳上车,车内端坐着卫皇后和别的两名宫婢,她不敢多言,规端方矩地坐在最角落。
淼淼正在一旁净手,闻言搁下巾栉,跟在宫婢身后前去庆禧殿。
皇后这是带她赏花来了?淼淼不由得迷惑,园内除了月季,更有其他娇妍花朵,衬得全部后花圃有如一片花海。循着往前看去,只见葱葱茏郁的银杏树后,影影绰绰有两道身影。
也不晓得卫皇后把她留在宫里是甚么筹算,她左手倒霉索,没有人帮手,连穿衣用饭都成题目。幸亏宫里的人不刻薄她,傍晚时分有人送来饭菜,另有几身替代的衣裳。
卫皇后同一旁宫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成心将她晾在一旁,既不让她归去,也不理睬她。淼淼安温馨静地站在一旁,脑袋一点点往下垂,今儿醒的早,她一早就困了,若不是皇后俄然传唤,她本筹算早早歇息的。
丫环端上热茶,洞庭君山茶香袭人,卫皇后不疾不徐地浅酌,似在考虑如何开口。
目送她垂垂走远,淼淼才渐渐回神,她这是被变相拘禁了?
一向到了王府门口,门外停着宫舆,目送着卫皇后踏入车厢,她僵立在旁不知所措。倒是一旁宫婢看不下去,推了她一把道:“皇后娘娘有命,你还愣着做甚么?”
本来还是为了这事,淼淼无法地弯唇:“禀皇后,考虑得很清楚了,婢子不会开口。”
卫皇后啜一口香茗,“你叫淼淼?”
“……”
淼淼猛一激灵,不知是谁传的话,她既然这么问了,必然是有十成掌控。“……是。”
当初四王为这个丫环委顿了好些日子,好不轻易从中抖擞,现在又陷了出来。
话未说完,被她打断,“你的手臂如何回事?”
淼淼昂首,水眸怯怯,“皇后娘娘,您要带我去哪?”
再往银杏树后看去,杨复早已拜别,只留下姜阿兰一人鹄立。
淼淼不明以是,偏头看着她拜别,这才扶着八仙桌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跟在她身后。
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倒有些四王欺负她的意义。女人巴巴地迎上去,他倒冷着一张脸,对人爱答不睬地,看得卫皇后忍不住喟叹。
卫皇后想了想,对淼淼道:“你到阁房去,没有本宫叮咛不得出来。”
彼时她获得动静,道是四王与太子起了争论,再一细问,竟是为了四王府一个丫环。两个都是她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惩戒哪个都不是,厥后是贤人下旨,罚太子闭门思过一个月,此事才算罢休。
卫皇后得知面前的丫环与一个月前阿谁是同一人时,心中可谓百感交集。来之前卫皇后尚且想过,既是个丫环,汲引她做姨娘何尝不成,但是这只手……说出去委实折煞皇室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