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一睃,打断他:“滚。”
医馆内的学徒上前扣问,不待开口,便被他抓住衣领,但听他道:“救她,给我救好她!”
筹办车辇需求半刻钟,杨复等不急,让人从马厩牵来青海骢,翻身跃上,勒紧缰绳往太清湖骑去。
思及此,杨复心中一悸,缓缓来到淼淼跟前。
杨复一晃,难以置信地睇向床榻,死了?他的淼淼……死了?
杨复怀中抱着淼淼,面无神采地看着火线,没有放手的意义,反而将怀里人儿抱得更紧了。
杨谌一愣,明显忘洁净了,“哪句话?”
那天杨谌强行带走淼淼,他曾经说过,若她有任何差池,他们之间都不会善终。现在应了那句话,杨复肃容,他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剑刃锋利,削铁如泥。平常暖和细润的气味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郁阴寒之气,储藏着滔天大怒,翻滚袭来。
身后打杀的动静垂垂远去,杨复抱着淼淼坐上马背,带她到医馆救治。
一个“起死复生”,让杨复心头蓦地一恸,悲怆得无以复加,好似活生生在贰心头剜肉普通,疼得鲜血淋漓。
两人这才晓得面前的人身份,小学徒在旁干焦急,“放开我师父……”
骏马嘶鸣,眨眼消逝无踪。乐山乐水即将坐稳,便已看不见他的身影,两人驾一声,马不断蹄地跟上。
他被愕住,怔怔地立在原地,直到人走远了,才恍忽回神。他从未想过杨复会为了一个丫环同他反目,想起杨复刚才的眼神,冷冽阴沉,不知为何,竟有些害怕。
杨复终究来到太清湖畔,纵身上马,半晌不断地往火线走去。湖边停靠着一艘船只,岸边有主子扼守,等闲人不得靠近。船舱里沉寂无声,模糊传来杨谌暴躁的呵叱声,他神情冷厉,举步上前。
杨复脚步未停,“脱手。”
阿谁笑靥娇憨,娇俏软糯的淼淼,今后再也没了。
杨复冷言叮咛:“方才船上的人,一并杀无赦,当场行刑。”
太清湖就在面前,杨复又加快了速率,恨不得立时到淼淼身边。满脑筋都是主子说的四个字,存亡未卜,存亡未卜……
短短两天,她成了这副模样,走之前尚且活泼安康的,她还腻在他怀里撒娇,软软地唤他王爷。杨复哈腰将她抱在怀中,一言不发地走向舱外,浑身阴气沉沉,教人望而却步。
两人一愣,旋即应是。
这副惶恐失措的模样,让杨复的心一沉,声音冷了下来:“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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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一手擒住郎中的脖颈,睚眦欲裂:“一派胡言,如果医不好她,本王这就取你的命!”
视野被雨水昏黄,眼睛潮湿温热,杨复低头,垂怜地覆上淼淼的唇瓣。
杨谌咽不下这口气,甩了甩袍裾走出船舱。杨复抱着淼淼尚未走远,他大喝一声,号令侍从将其拿下!
说到底,当初他为何要将他交给太子?明知对方心胸不轨,还是没能保住她。
老郎中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被他提到半空仍旧对峙:“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起死复生……”
上回乘船,淼淼落水的场景烙在他脑海中,永久都没法健忘。他站在船上束手无策,那种无能为力的滋味,体味一次就够了。
少顷,杨谌拉下脸,他叫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