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戴竖领披风,严严实实地挡住脖颈,杨复并未放在心上。只一低头,便觑见她手背缠缚的纱布,他一面取过丫环递来的巾栉,一面扣问:“手上呢?”

那瓶药被淼淼贵重地保藏在枕头底下,连翻开都没翻开过,更不知结果如何。她含含混糊应一声,抬眸含笑,“很好用,多谢王爷。”

她瞅一眼床榻熟睡的岑韵,轻手重脚地推开房门,敏捷闪出房内,往湖心亭方向而去。下人房背面不远便是溪水上游,顺着水流直下就能到达湖心亭,淼淼气喘吁吁地来到湖岸,拾起地上一颗石子朝湖心掷去。

几近彻夜未眠,寅末被岑韵从床上唤起,淼淼只觉昏昏沉沉,头重脚轻。

淼淼表情非常降落,卫泠为何不出来见她?今后都不筹算见她了吗……本来她无所顾忌,恰是清楚有卫泠在身后帮忙。现在她找不到卫泠了,仿佛广袤六合间仅剩下她一人,孤傲寥寂。

直棂门被一双素手推开,夏季北风伴随而至,囊括了一室凉意。岑韵踅身将门关上,到炉子边上取暖,扭头见淼淼背对着她动也不动,“淼淼?”

岑韵见状纳罕不已,“手如何了?”

淼淼下认识低头,赶紧将手藏到身后,“昨晚不甚烫伤了,不碍事的。”

同她们一并当值的,另有别的几个丫环,见到岑韵都笑眯眯地唤一声姐姐。岑韵资格最深,服侍四王换衣洗漱,为人随和,办事松散,是以小丫环们都敬她几分。岑韵一一点头应过,领着她们到正室等待四王起床,行至一半不放心肠回身,“淼淼,你去煮一壶清茶送来,盐取少量,煮至三沸,会吗?”

岑韵无可何如,吹熄了床头油灯,“既然如此,那就睡吧,明日还得夙起去瀚玉轩服侍。”

小丫环热情地奉告她,“平常四王都在城中府内过年,今次好不轻易留在别院,管事叮咛要好好筹办。今儿就是除夕了,早晨另有得忙活呢!”

巾栉上沾着井水,冰冷砭骨,岑韵是为她的身材着想。好说歹说劝了两句,淼淼刚强地摇点头端是不取下来,“我不怕冷。”

她头一天去瀚玉轩当职,不想出任何不对,强打起精力换衣洗漱。为了袒护脖子和手上鳞片,淼淼特地穿戴竖领对劲披风,手上缠绕一圈纱布。直到包裹得严严实实,才敢放心出门。

她不知本身做的对不对,平生第一次给人煮茶,万一分歧他的意……面前映入一双皂靴,衣摆是纱金绣云海纹补行衣,腰间垂挂双鱼玉佩,行走间带来兰桂香气。不必昂首,她便晓得此人是谁。

岑韵始终不放心,正欲让人跟她一起,何如四王已然转醒,唯有先到跟前服侍。

方才烦闷的表情一扫而空,淼淼乐颠颠地捧着绸被来到阁房,唇边扬起的笑意尚未收回,一抬眸便觑见里头站着的人。杨复即将系好束带,黑缎织金云纹大氅罩在他身上,显得身姿颀长,矗立如松,端是俊极无俦,金相玉质。

淼淼还当走错了处所,拦住一旁小丫环谨慎翼翼地问:“这是……如何了?”

淼淼服膺岑韵的说法,煮好茶后放在外室八仙桌上,惴惴不安地在一旁静候。

言讫便仓促拜别,淼淼张了张口,她已然走远。

淼淼头埋得更低了,端起托盘往外走,“婢子再重新煮一回。”

室内堕入乌黑当中,未几时便传来岑韵绵长的呼吸声。窗外月光流泻而入,淼淼这才敢将手从袖筒中取出,就着月色看了看,乌黑色的鳞片泛出粼粼微光,在夜色中闪现出夺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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