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智光问话,张牧云恰是急于摆脱腰间累坠,天然知无不言。到了这关头他也不顾当时那幻境荒唐好笑,挑了些紧急地跟智光方丈说了。当然,固然他想尽量说得详细,但毕竟说梦总如痴人;那些当时感觉衔接得还蛮天然的梦境,一经说出口,却感觉荒唐不堪。以是这番答复,刚开端时他还说得甚为流利,才过得半晌,便变得吭吭哧哧,语焉不详。
“……嘻嘻!”
“嗯?可惜甚么?”
“也不知哪位佛祖定下端方。你说如果宝林寺的和尚个个都有头发那该多好!当时恐怕这方丈临别赠物里,便有银梳,不免得我归去还得给你买把好梳梳头?”
“牧云你细心回想,当时是否有异事产生?”
“嗯?张大哥……既是和尚,便该是秃顶,这不当么?”
听得张牧云这话,少女忍俊不由,失声而笑。而固然这林荫喧闹,山路清幽,少女嬉笑畅怀时,仍记得抬手掩口。
除此还不算;临送到庙门时,智光觉对劲犹未尽,又拉住兄妹俩请他们暂候,转头他便从速着小沙弥去寺中网罗小巧佛器,甚么极新小铜钹、开光小佛镜、小巧碾玉观音坠,乃至还拿来串檀香木磨成的佛珠,都一股脑儿装在只香袋中珍而重之地递到白手的少女手中。
她张大哥斩钉截铁说道:
约莫半晌工夫以后,张牧云已站在了智光方丈的面前。捂着另有些发痛的腰眼,张牧云朴拙地跟老方丈扣问解带之道。听了他的乞助,老方丈皱着眉细心看了看他腰间紧紧缠绕的那根竹索,一时也是满心利诱,一筹莫展。
“却为了用饭!”
张牧云一边说,一边点头晃脑,真显得无穷可惜。
固然讲得含混,智光已听得大抵。因而老方丈拧紧了眉毛,严厉了面皮,在那座香炉鼎旁深思了半晌才俄然开口说道:
智光眉头舒展,思考了一阵,便问:
“我说可惜那些和尚都是秃顶。可惜,可惜!”
“当然不当!”
“此事也甚奇特。”
“牧云啊,此梦恐怕大非平常!依老衲所见,所谓铜铃系狮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出事时你面前幻出各种草木山川,那恐怕这破解妖带之法还得去跟那草木山川中求!”W.16 .n
总之打这以后的一两天中,张牧云睡不安寝、食不甘味,也不知如何就恍恍忽惚过了两天。他这般懵懂,智光和尚却自有计算,安排得度。作为宝林寺一寺之主,他怎不知是张牧云兄妹二人救了阖寺僧众?是以就如前天月婵想去抄经时听到的,这老方丈底子不再让这两位仇人辛苦抄经。到了这日送二人下山时,他再不似平常那般锱铢必较,要着甚么执事和尚跟少年盘腐败细按帐付钱;这一回,智光二话不说,直接拿了二百两银子装了好大一个褡裢,赠给少年。二百两纹银,这在当时可算一大笔财注;今后张牧云便称小封,正式脱贫致富!
见得如许,牧云更加心虚,感受着腰间那紧紧相箍的竹带,便总觉后脊梁骨一向冒冷气。暗叫倒霉,正想找那和尚实际,谁知就在那一恍忽的劲儿,再看那老方丈时,发明他竟自走掉,不在原处。
不消说,作为一方名寺的宝林寺,即便是这些临时划拉的物件,也都是精美之物。现在琳琅满目摆在面前的物事如果都拿去市间卖了,毫不是一笔小钱。看着这些精彩之物,张牧云心花怒放,两眼炽热地赏看了很久,才意犹未尽地转过甚跟月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