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偲一怔,随即点头感慨道:“有事理,为叔还不及你看得通透,公然长进了。你皇姊晓得了,必然会很欢畅。”
左边是奔腾的大河,右边是广袤的田野,田野的绝顶是起伏的丘陵线,更远处是连绵不断的山峦……这就是河东的表里国土。
思虑至此,赵偲不由伸手入怀,紧握住那两札懿旨,心中既有出使的严峻,又有能亲身参与、主导夺还国土的汗青事件中的任务感与高傲感。
是的,对于赵偲这前朝遗老而言,复兴大宋,是他最大的胡想。那位狄城主是希冀不上了,幸亏皇室另有种子,另有但愿,哪怕再迷茫,也老是但愿……
方洪大脑袋一收,从车窗让开,赵偲探出头去,但见大河西岸,桥头的那一边,有一排模糊绰绰的马队身影,为首者仿佛是个年青人,脸孔却看不逼真。
只要这二十三郎,少年飞扬,英锐勃发,极具潜力。最可贵的,他还是有军职士官。赵偲在迭遭大难以后,已非常深切地明白了一点,甚么皇权、政权,在军权面前,满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一钱不值。
赵偲笑道:“你我叔侄出马,又有这一什精兵,何事不成为。”
赵偲发自内心地高兴赞叹,不管那位天枢城主是如何想,在赵偲的心目中,这就是大宋的军队——将士是宋人、兵甲是宋军制式、耕着宋国的地、打着宋国的死敌……这不是宋军是甚么?
赵偲翻开车梢,踩着厢车踏板下来,但见左边沿着河岸铿锵而行的,是排生长长三个纵队的步兵,大家一身简便装束,只佩腰刀,轻巧而行。这是战车营、火炮营与工虎帐的轻装步兵。右边,是首尾相接的长蛇形战车阵,两百辆战车,三百辆运输车,在辎重营车夫的把握下,包着铁皮的车轮,从坚固地黄地盘上滚滚碾过,留下一道道夺目标车辙。间隔车阵百步以外,是近千骑虎帐官兵,他们忽前忽后,瞻左在右,环抱着车阵与行军步队,鉴戒线放出十里以外,成为这支三千五百余人雄师的固执护盾。
方洪大笑:“那就没错了,赵供奉的确要与我雄师分道而行。”
赵偲想了想,道:“本使倒是想骑马,只是,为表现我天枢城威仪,最好还是……”
“猎虎帐第四都甲队第一什长赵梃,奉军主之命,接送赵特使过河,前去晋宁军。”身穿紧身藏青色礼服、宽皮带上交叉插着带皮套的两支鹰嘴铳、脚蹬高筒马靴,豪气勃勃,眼神敞亮的赵梃从马鞍跳下来以后。刚跨出一步,俄然认识到本身的失态,从速后退一步,挺身立正,向赵偲行了个标准军礼,大声报出本身的军阶,以示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