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嗔了两个爱孙一眼,轻叹道两、三月之前,就有村民说见到大队流民北上,传闻是去太原的,有田粮分发,乡里也有很多人家跟着去了。当日不知鹏举也在太原,故而游移未决,不想倒是过了。既然众位贤侄亲临敦请,老太婆又岂会让你们难堪,这就去吧。”
姚氏还没开口,岳云已欢叫道爹爹在太原么?太好了,早知如此,两个月前俺们就跟许五叔一家北上了。”
王、徐二人大惊,忙问启事。
徐庆早已化怒为喜,大笑抱起岳云好小子,不愧为岳大哥的种!”
这群不速之客,在三名头戴铁盔,身披鳞甲的军将带领下,来到被围者面前。
本来本日有七个金兵来到乡里,征收冬粮,一番搜刮以后,便到村后的破城隍庙烧煮。而当时只要三岁的二弟岳雷,正与几个小童在那边玩耍。不久以后,众小童哭哭啼啼,找到岳家,说是岳雷被金兵抓了。
一个身子骨还没完整长开的孺子,对上七个矫健军汉,结局可想而知。就算岳云很有几分岳家枪真传,毕竟没有半点实战经历,常日所练的,底子阐扬不出来。并且体力上的差异差异,也是没法弥补的。成果没几个回合,扎枪就被砍断,不得不跑。他也算机警,不往家里或村里跑,而是朝树林跑,这才赶上了王贵、徐庆等人。
军将走上前,摘下头盔,惊奇问孺子你怎地会使岳家枪?”
姚氏正忧心仲仲之际,见到王贵,当真是喜出望外,又得知已派军兵前去救幼孙,欢乐得直合什念佛。还没念得几句,就听到门外响起大孙岳云的声音祖母,俺了。”
那孺子看看二人,面露欣喜之色,俄然欢叫一声王六叔!徐三叔!”
徐庆粗心之下,几乎吃大亏,又惊又怒,正要拔刀。另一名军将却大呼且住!”
那孺子双手以阴把式(双手拳眼相向)执定铁锏,脚步一,避开军将伸的手臂,以锏做枪,倏然前刺。饶是那军将闪得快,避开了面门,铁盔却被挑落。
不到五十人,加上马匹,3、四条划子来回两次便能够过渡结束。实在当真说来,三将可带走的人远不止三十余军兵那么点,但三将不敢多带,只带走了前军最精锐的三十余马队,这也是岳飞留下来的亲兵。试想如果带了成百上千人渡河北上,先不说轻易走漏风声,早早为杜充发觉,单说你率着一支千人雄师呈现在金人的地盘上,还想安然无恙通过?
那小小的身影行动矫捷,奔驰甚速,超出田垅以后,向山脚下一片杂树林子跑去。
姚氏虽不过一浅显农妇,却很有胆识,在这般强大的气场下,仍能平静含笑上前一一扶起。
“你、你是……”王贵与徐庆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孺子,一时说不出话。
王贵先前已将来意道明,此时更趁热打铁本日我等击杀金兵,必会扳连老。老何不与我等一道去往太原,既可避祸,又可与岳大哥相聚,难道美事?”
孺子的身影从马腹下闪出,竟抓住马肚带,飞身上马,嘴里哈了一声。抖缰踢马。竟夺骑而去。
王贵、徐庆、张宪,于十一月二十四夜,带上各自家眷,带领三十余名情愿与他们一道北上太原的军士,趁夜色摆度过黄河。
贫苦人家,也没啥好清算的,包裹一卷,说走就走。
柴扉推开,暴露一脸喜气的岳云及其度量中的一个髫发小儿,身后,跟着一群还带着几分血腥味的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