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又添一道疤的兀术,面色淡然,神情虔诚。
金军只要把河泥杂物清理出来,将河床刨深丈许,引入长江支流秦淮河水,整条故道,就会规复原有的通行服从。
耶律马五低声笑道仿佛是他的浑家,也难怪……”
“上坐者就是都统制。跪下拜见!”押送卫兵大声喝斥,却被韩世忠所止,挥手让卫兵出去。高低打量来人,摇摇手中的手札,问道你是何人?这手札是何人所写?信中所言是否失实?”
“嗯,王垣,他跑来做甚?那祭天的妇人与他何干?”
“龙――”
兀术面无神采将那王垣带上来。”
“都统制,让我带军前去截击。”
在这个崇高寂静的典礼上,竟有人跳出来拆台,真正嫌命长了。几个护法金兵,如狼似虎,冲对扰乱分子一阵暴打,将其打得血齿横飞、骨断筋折,奄奄一息,再说不出话来。
在百千双惊骇的目光中,远处江雾翻涌,仿佛有云中猛兽要破茧而出……少倾,江雾蓦地破开,一只铁色巨龙的狰狞龙头俄然从浓雾中探出。
“好!俺老韩就信他一回,老鹳河口就交给他了。”韩世忠决然道,“便如其信中所言,本日两军联手,堵死兀术!”
兀术望着滚滚长河,有种想堕泪的感受,这感受令他忆起当年在戈壁中迷途,快渴死时,终究爬到一片绿洲时的表情。
金军稍大些的战船,收支荡内,都是沿水草杂物清理较洁净、水位较深的正中线直进直出,不敢有半点跑偏――这也是宋军只能围困,不能借着水战上风,入荡内剿杀的启事。毕竟一旦打起仗来,猫扑耗子,那里还顾得上是走直线还曲直线?宋军多是大中型战船,一旦堕入荡内,结局立马被翻盘。如许的蠢事,熟知水战的韩家军天然不会干。
兀术的合扎卫队统领吭吭哧哧道部属去女营找了,但是……军中士卒都是不舍,说道不如到内里抓一个。遂到一个镇子,恰好碰上这妇人,故此……请将主恕罪。”
来人随后被带到中军行营,诸将在坐。正中上首,一身鎏金山文甲。宽脸虬髯。浓眉虎目。带着绥德男人特有的彪悍气味的韩世忠,目光如炬,盯住来人。
二十二日辰时一刻,在金军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中,最后淤塞河口的淤泥终究被凿开。滚滚大水,从缺口喷薄而出,灌入老鹳河。很多来不及爬登陆的临时河工,眨眼间就被巨浪淹没。卷涌至数里开外,河面上尽是黢黑颤抖的手臂。过未几一会,这些手臂,也将有力地消逝于激流中……
老鹳河既然称为“故道”,当然就是一条现成的河道,只是长年得不到有效保护,淤泥、水草、芦苇等杂物日渐堆积,河床举高。天长日久,终致堵塞,没法行船,就此烧毁。
黄天荡的“荡”,就是“积水长草的凹地”之意。如许的处所,划子能够自在收支,中型船就有些费事,大船入内,须循中间水位较深的线路,不然极易被水草缠绕,进退不得。
“我去……”
普惠很想说,他亲目睹到张荣提笔手札,但转念一想,若非亲见,恐怕也不会一个打渔杀家出身的强梁,竟不需文吏,自行提笔疾书吧。当下微微一笑韩左军身系一军之存亡荣辱,该当谨慎。贫僧多说无济,韩左军多疑无益,统统就让究竟来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