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围观者中，最惹人谛视标是一名头戴凤翎铁兜鍪，两侧鍪耳垂着长长一串团绒貂球，身披乌黑重铠，领系紫色翻毛大麾，身材魁伟雄浑的大汉。
宗望身边的这名中年男人，便是南侵的金东路军元帅右监军、女真大字的缔造者、完颜部的重臣元老欢都之子、金国少有的文武全才之士：完颜希尹，女真名古神。
此时，那名趴在地上的被宗望抽打得半死的谋克，含混不清地吐出一句话那是天罚……非人所能为……是雷神降下的天火……烧了草料，激发暴*，更、更焚杀了勃鲁孛堇与近百侍卫……”
“不对！黎阳以北另有我们的一支人马！”一旁的完颜希尹失声道，“固新带领的第一批北返雄师，前日信使来报，已至汤阴。现在，只怕已到相州了。”
宗望手臂定在空中半晌，面上神采变幻不定，最后猛地一鞭抽打在空位上请萨满神师来！”
这七批北返人马，除由金军西路军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女真名粘罕）率三万人马，押送着宋徽宗及其皇后、嫔妃、亲王及朝中五品以上大臣，从郑州渡蒲津桥北返以外，其他六路人马，均经滑州与浚州之间的黄河大桥北返。
斯须，大萨满将爻骨取出，当他看到爻骨所闪现的裂纹时，生硬的面孔顿时变色，乌黑的嘴唇微微颤栗，竟说不出话来。
众将一时为之噤声，过了一会，终究有一名金将鼓足勇气，排众而出，细心察看了撒刺的尸身后，神采非常丢脸依末将所见，能将撒刺孛堇的脑袋击成齑粉，这份手劲实在罕见，除此以外，满身均未见伤痕，可想见……乃是一击毙命。末将实难设想，这世上有何人能在数千雄师的宿营地中，穿越重重保卫，将一军之主将及其部属悍将及侍卫无声无息击杀……”
宗望终究忍不住近前问道神师，卜辞成果如何？”
这名谋克受刑甚重，吐字不清且声音也低，但所说的话却象春雷普通滚遍了在场众金将的双耳，更蛰动了这些草原民族那颗敬神畏天之心。
大萨满没有答复，目光死死盯住摔落在地的爻骨——因为与空中碰撞，又崩裂出一道新的裂纹。恰是这道新裂缝，令大萨满神采再变。很久以后，大萨满猛地昂首，伸手抓住宗望的衣袖，颤声道阿谁凶灵往北去了……”
“大夥伙说说，这是状况？”宗望将一肚子气全撒在这支败军临时代行主将职责，带队逃回的一名谋克身上，用皮索将跪伏在地的那名谋克好一顿猛抽，将其脊背打得血肉恍惚，骨头都快暴露来了。这位东路右副元帅之前那股方才灭掉了一个百年王朝的庞大成绩与镇静感，却被这莫名其妙的溃败给低消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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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望只感觉全部脊梁凉飕飕地，一股寒气从心底冒起，声音晦涩道神师是说……不是人所为？”
宗望的右眼皮子突突一跳，半天没有，场上氛围极其压抑。过了一会，宗望渐渐摘下凤翎铁兜鍪，暴露剃得油光泛青的半秃脑袋，他伸出粗砺的大手摩挲了几下光脑门，俄然将眼睛斜睨向肃立在其左手边的一名身着左衽皮裘的中年男人，道古神，你是我们完颜部乃至大金国最有见地的贤者，你说说看，这是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