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邦杰与马扩的迎立信王之举,从短期上看,效益明显。在凝集民气,收拢各方权势方面,得力很多。但从长远看,丧失却大。不要说此举大大冒犯了皇家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逆鳞。今后成为建炎朝的眼中钉,援助甚么的休想;更因五马山影响太大,又有故宋王爵镇守,可谓严峻隐患,这一样又成了金军的肉中刺。
可惜的是,马扩在交际、军略方面都很超卓,但在政治上却还不敷圆熟。他不明白,或者是不肯去想明白,在政治上,当你站错队后,你所说所做的统统,不管是多么出于公心、多么精确,都不会获得当权者的半分谅解。他所能获得的,只会是到处防备、以及各种仇视。
赵榛固然年青,也没甚么经历,但迭遭大难后,多少也长了点见地。起码他晓得本寨号称十万,实际不到五万,此中能筹划枪棒的青壮,更是不敷万人。其他四万余人,都是投奔来的大小山头权势的亲眷、老弱,另有望风景从的流民。这些人,搞点后勤杂役还成,紧急关头合力守寨也还拼集,但操刀撕杀,就别希冀了。
幸亏赵榛另有个信王的高端身份,手底下也有如马扩、赵邦杰如许的人才,更有五万人众。据马扩及赵邦杰所说,这此中能当精锐,并有完整兵甲的,不下于二千之众。这二千精兵中有百余骨干,来自于当年种师中太行兵败以后,崩溃的西军兵卒。经这些骨干练习整备以后,此二千精锐之士,不下于当年大宋的西军战力。
这等外无救兵,内缺兵器的局面,令赵榛想起了两次汴其是第二次。自家的煌煌大宋,就是这么被灭的啊!
才略如马扩者,或许也是预感到了这个伤害处境,地点才在金军大肆犯境之前,吃紧忙忙让信王手书奏折一信,先行过河前去应天府面呈建炎天子。一为催讨救兵,二为修补理顺五马盗窟与建炎朝之间的干系。
近万寨兵,除却二千敢战之士,其他七千余人,据马扩所言,贫乏兵器甲胄,练习也不敷,守寨尚可,出寨浪战必败。
五马山,间隔赞皇县东十里,为城东之天然樊篱,山体为浅红色的石英砂岩构造,是太行山最东的余脉,和太行山平行而列,都是南北走向。其东麓为缓坡,西侧多陡崖,以有石马五匹而得名。其山最岑岭是铁壁关,海拔三百四十米,与北端的朝天关相距约三千米,北边隔槐水而携万花山,南面隔济水而望瓦龙山,像一扇屏风把赞皇县与河西大平原隔开,可谓“一山临郊野,千里俯平原”。
赵榛有力地倚在锦座上长叹短叹,怨天忧人。
马扩上五马盗窟后。做下一件大事,就是迎立了流亡的信王赵榛。并以此为号令,集合了四周各大小盗窟与流民逃兵,收得4、五万众,对外号称十万。一时候,赞皇五马盗窟,成为两河之地抗金义兵的一根标杆,风头之劲,直压太行四大寨。
传承百余年的王朝,修建逾千年的古城,在金军的千军万马下,还不是一击而破,更遑论这戋戋的五马盗窟!
固然狄烈的天枢城权势,一向是埋没在太行深处,不如何折腾。在外界几千乌合之众,就敢攻打州城的乱局之下,气力深不成测的天枢城,却仅仅只在立城不敷半年里,小试技艺,打下一座谈不上大州府城的军州城,而后又按兵不动。而实际上,狄烈看上去并不算狠恶的手腕,已经潜移默化地在必然程度上窜改了时势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