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一点也不担忧窗外的雨水会感化了琴身。固然他现在用的只是一千灵币的琴,但这琴也没那么糟糕,起码它是防火防水的。
“最后一滴酒,也已流尽……”
还没等将绝给出答复,长生本身却像是俄然认识到甚么普通,猛地皱了下眉。
长生所奏出的萧瑟曲调仿佛在描画着甚么,又仿佛在感喟着甚么。而听着曲子的将绝只是抬头又灌了一口烈酒,任由着这辛辣的酒液狠狠灼烧着他的肺腑。
那样的滋味大略是不好受的,男人却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仿佛他现在喝下的底子不是人间最烈的酒液,而只是那最平平有趣的白水普通。
将绝低头回望了畴昔,许是真的喝酒太多了,他的眼神仿佛都是以而温和了几分:“那你想如何?”
他底子不是因为情感被放大千百倍才心悦长生,纵使他是在百年前碰到面前这小我,他也一样会为之动心。
“长生。”将绝渐渐收起了手中的酒坛,这是他进入楼阁后第二次呼喊长生的姓名。
将毫不但是看起来毫无狼狈之相,反而整小我都披发着激烈的存在感。他明显甚么都没有做,但只要他还站在那边,就没有人会在乎他的身后是炎炎骄阳还是大雨淋漓。
这是长生为他所作的曲子,他天然是要听最完整的那种。
“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长生不由仔细心细地打量起面前的将绝来,将绝的面上并没有甚么不对劲的处所,但他现在的举止和语气如何看都透着几分醉意。
不知为何,他竟从将绝这句话里听出了些许亘古缠绵的意味。
他还记得当年本身初入疆场的桀骜傲慢,也还记得最后血战一场时的满目苦楚。
“就听那首《未亡》吧。”将绝半醉半醒般地说着,说完后像是想起了甚么,又懒懒惰散地加了一句:“带词的那种。”
“算了,我也不难堪你了。毕竟在这么个暴雨滂湃的气候下操琴,也别有一番兴趣……”
窗外连缀的雨丝偶尔缠绕在琴弦之间,跟着长生拨弄琴弦的行动而尽情飞溅着,看起来仿佛格外浪漫萧洒。
比及屋内浓厚的酒气和雨水带来的雾气垂垂缠绕在一起时,将绝终是再度开口了,而这一次他却说出了一句让长生哭笑不得的话。
将绝本来觉得有了酒水和琴声以后,他那些烦躁不安的情感会随之渐渐停歇。开初也的确是如许。
或许帝阙说得没错,他从一开端便愚不成及。
他明显是在对将绝开打趣,为何会下认识地提起度秋凉来?这究竟只是顺口一说,还是因为他对将绝……
别说现在他是在屋内操琴,就算他是在大雨当中吹奏,那些雨水也断不会伤到琴成分毫。
长生并不嗜酒,因为他感觉浑身酒气之人看着过分狼狈,他也不想让这些酒液肆无顾忌地搅乱本身的心神。
“我记得本日度秋凉在高台上操琴时,红衣摇摆仿佛起舞,实在令人冷傲……”长生抬眼谛视着将绝,慢悠悠地说出了后半段话。只听他说:
但是当他抬眼向将绝看去后,他才发明本身之前大抵是想错了,因为现在的将绝即使是一身酒气,却完整和“狼狈”二字搭不上边。
因为这人间能将他看得这般透辟的人,这人间能这般牵动贰心神的人,不管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都唯有一个长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