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在面上,朱砂微微闭起了眼。
朱砂虽算不上顶顶聪明,但她也不是笨拙之人,她晓得小口语里有话。
“本日丑时,安北侯府大夫人死在了廷尉府的囚牢里,她死前已成疯。”
“除了这个相府里的人,现在这全天之下,都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而小倾倾的眼睛,他瞒了这般久,姬灏川早已起疑,彻夜当是再也难瞒得住,一旦瞒不住,每日里想取别性命的人,可想而知。”小白的话在这说到一半的时候打住。
无需多问,她听明白了小白的话。
丞相大人说过帮她,他未有食言。
“白公子放心,朱砂定会庇护丞相大人。”朱砂顿了顿,又道,“朱砂会以朱砂的命来护丞相大人全面。”
“恰好你还没哪点好的,哪点都比不上小绯城,真是。”小白边说边嫌弃地摆摆手,“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是那父子俩的错。”
“我见过你庇护他。”小白语气严厉,“我信赖你还会再庇护他。”
小白说完,挑动眉毛,再次用手肘杵杵朱砂的胳膊。
“这还差未几。”小白对劲地点点头,“得,别的未几说,就说我们小绯城吧,实在呢,不消我多说,你两只眼睛生得好端端的也没瞎,自当看得出小绯城对我们小倾倾的情义的,人家小绯城本和我们小倾倾处得好端端的,谁知俄然就蹦出个你这么一块木头来,成日不是我们小阿离巴着你不放就是我们小倾倾找你有事儿,活生生地把人家小绯城的功德给搅和了,我如果小绯城哪,绝对想把你给砍了。”
不自知的,朱砂又想到了君倾。
只是,小白说的确是究竟,她昨夜的的确确是主动去的棠园,且在棠园里睡了一宿,也与丞相大人共榻了,虽时候不长,却也实实在在是共榻了,纵是她要辩白,过后这小白如果问了阿离小子,依小子那乖灵巧巧的性子定不会扯谎话,届时只会令她更加难,不如甚么都不说,随他如何说都行。
“小猪。”走在前边的小白又唤了朱砂一声,却未转过甚,“小倾倾的打算里,本没有这沈大夫人的命在里边,彻夜的宫宴也没有你列席在里边,我这么说,你当明白是如何一回事才是。”
“喂,小猪。”小白转过甚来,挑眉盯着朱砂看,眼里没有笑意,反有些切磋的味道,好似今次才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小白如此俄然又直白的问话让朱砂几乎将手里拢着的裙裳拖到地上的雨水里,幸亏她掂起得快,不然她这身衣裳当是白穿了。
加上现下她又以丞相大人夫人的身份进宫赴宴……
朱砂迎上他的视野,不惊不臊,“丞相大人于朱砂有恩,就算白公子不说,朱砂也会以朱砂的性命来护丞相大人。”
是以她非死不成,且还是死在她最想不到的人手中。
“你不问是吧?”小白嫌弃地盯着朱砂,见朱砂还是一副沉默的模样,他有些不悦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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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朱砂悄悄唤了一声阿谁疯傻却疼她爱她护她如命的女人的名字,而后缓缓展开了眼,撑起伞,持续往前走。
“用命来护就算了吧,万一你没了,我上哪儿去给我的心肝宝贝儿小阿离赔一个像你一样既没意义又没样貌的娘?那我的心肝儿小阿离不得把眼睛哭肿哭瞎变得和他爹一样当个瞎子?”小白的端庄老是在短短的半晌之间罢了,这会儿他又拧巴起了脸,叨叨道,“如果我的小阿离情愿认小绯城当娘就算了,恰好我的谨慎肝儿就只认你这个没意义的小猪来当娘,不然我都能少操多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