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坐在堂屋的主位上,沉着脸,下眼睑上有较着的青黑,很明显,他很怠倦。
“无妨。”君倾仿佛底子就不介怀身份之说,反是替朱砂顾虑道,“只不过怕是会有辱朱砂女人的名声罢了。”
当看管西角门的老迈爷看到站在朱砂身后的君倾时,他吓住了,瞪大了眼看着朱砂,惊诧不已道:“女人这是,这是――”
“没甚么幸亏乎的。”朱砂未松开君倾的手,只是感觉她与他走得过于靠近了些,便稍稍拉开了与他之间的间隔,道,“因为民女未曾想过要嫁人,是以名声是好是坏都无关紧急。”
倒不是担忧他有何不测,而是他若遇袭,她也难于幸免,他如有难,她这一趟相府便是白跑了,不但白跑,且还会迟延了寻觅素心的时候。
以是很快,他们便遇着了已经开端繁忙的婢子仆人,见着他们,皆震惊得瞪大了眼。
“大人,安北侯府到了。”君松收紧马缰后对马车里的君倾恭敬道。
君松又想笑。
鲁大爷说得尤其不幸,一脸的要求,恐怕沈天一个愤怒怪他连个门都守不好而把他赶出府去,这么一来他就无处可去了啊!
他的手,当真是冷,也难怪他昨日抱着阿离小子时小子会冷得颤栗。
走到该转弯时,她会提前提醒。
“……”朱砂内心道,这牵手与拉他的衣袖,有辨别?
这话说的,就像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的话一样。
此时现在君倾的身后,跟着两只大狗,五六只大小色彩不一的猫儿跟在大狗身后,那只小黑猫则是蹲在他的左肩上,另有一群五颜六色的大小鸟儿围在他身边及头顶,时不时地啄啄他的肩膀及手臂以表密切,那两只大狗则是不断地摇着尾巴,像要奉迎她似的。
朱砂看他无动于衷,便又道:“丞相大人介怀,那便是民女多事了,还望丞相大人勿怪,民女在前边走慢些便是。”
一个未出阁的女人牵着一名陌生男人的手在仓促行走,任何人见到都会震惊,都会有所指导。
只听君倾接着道:“不若这般,朱砂女人牵着我的手为我带路,这便不易让人发觉我眼睛不能视物了。”
鲁大爷本就又惊又慌浑身颤抖,这么由仆人用力一扯,几乎没站稳栽倒在地,待他站稳后赶紧对沈天躬身施礼道:“小的,小的见过侯爷!见过侯爷!”
见着沈天要走,大夫人也赶快站起了身,问道:“侯爷才来便走,未几坐会儿吗?”
脚下有磕绊之物时,她亦会提前提醒。
“无妨,我不介怀。”朱砂的话音还未完整落,君倾便接了话,仿佛感觉不当,又弥补道,“也只是为了走得快些能尽快帮到女人罢了。”
“是,侯爷。”大夫人固然还想说甚么,可看沈天的神采,她便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谨慎翼翼地坐在一旁。
沈天的神采本就沉,这下就更是阴沉,停下脚步,喝道:“何事鼓噪!?”
只因她方才只顾着给君倾提示脚下的路,并未发明――
马车里的朱砂与君倾一向沉默着,一个微闭着眼,一个则是一向盯着车窗外看。
她倒是忘了,她不介怀名声,他堂堂丞相可不会不介怀名声,何况他府里另有一名与他有婚约的女人在,天然不会再让别的女子靠近她,固然她并无它意,只是出于美意。
堂堂丞相走角门?他不怕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