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珺迟未及叫她,她已出去了。斯须,随越贞出去的倒是另一名老者。
偃珺迟中的那箭仍在肩上,是时才觉痛意袭来。她“嘶”了一声,用手捂着肩膀。见谢琰搂着她,欲骑马回营,她道:“我要留下来。”
偃珺迟挥了挥手,“你们去吧。我并无大碍。”
胡娜气恼,“阿炅但是乌丹族族长之子!他们的命有阿炅首要么?”
左明领命而去。
他仿佛是点了下头,她不肯定,因为有人在大喊,他一刹时抬起了头,“吁”了一声。跨下的马停下。
借着暗淡的灯火,偃珺迟看到了一身玄色盔甲的谢琰,和他那张冷毅的脸。
偃珺迟见谢琰领军远去,才收回视野。两名布衣打扮的青年男人呈现在偃珺迟身边,躬身道:“我们来迟了,公主恕罪。”
偃珺迟正在为人治眼睛。那人的右眼被狄人的箭射中了。她头也未回地问:“丹炅伤那里了?”
胡娜气哼,却说不出话来。而丹炅却直接抓住偃珺迟的手臂,要拉她过来。越荣未及脱手,两名青年男人不知从那边冒出来,抓着丹炅受伤的手,丹炅吃痛,收回捉偃珺迟的手,却未及还手,便被那两名男人给扔出营帐了。
“要我帮你么?”越贞问。
那边坐着数十个伤患。他们不是受的箭伤,便是刀伤,也有被马蹄踩伤的。已有两个军医在为他们措置伤口。偃珺迟也插手军医的行列,先为伤势严峻者治伤。
“四殿下,狄蛮都逃了。”将军左明上马,对谢琰施礼禀报。
丹炅道:“手臂。”
谢琰淡淡地看她一眼,不再言语。
谢琰瞥了她一眼,声音平平,“我在军中必顾不到你。别人不知你的身份反倒要安然些。那便如此吧。”
老军医开端用刀缓缓地切开伤口,一旁的越贞觉着本身都疼了,捂着嘴才未呼出声来。
两名男人踌躇半晌,分开了。
“嗯。”谢琰也不强求,淡淡应了一声。
暗淡的夜很静。偃珺迟回过神来,觉着氛围有些冷。她欲突破沉闷,看向谢琰冷酷的眼,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很久,终究想起来是他救了她。
偃珺迟便笑言:“怕是那两名美人名不副实,四哥不是看了好久么?最后逃了。”
谢弘手指导在她头上,也忍不住笑:“看来还是珺儿聪明。待有朝一日见到四弟可要问问清楚。”
她翻了一页书,想起了白日里救她的谢琰。不知她唤那声“四哥”,他是否闻声了,他到底点没点头。她想来想去,感觉当时喧哗,他应是未闻声的,可想,也并未点头。而她又戴着面纱,他定认不出她。
在皇宫时,偃珺迟与他没有甚么友情。他分开天都,来到北疆那年,她才十岁。现在六年畴昔,她也没想他能一眼认出她。偃珺迟未戴面纱,她莞尔,唤了声“四哥”。
两年了啊……她方才看到四哥,仿佛又见到了二哥……她捂着心口,那边空空的。
越贞哼了一声,追上偃珺迟,与偃珺迟一同进了另一个营帐。
胡娜弥补,“手臂被刀砍了。”
她想起二哥曾说过,四哥一日挥军千里,战无不堪攻无不克,就是人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