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系着面纱,他又喝道:“快说!你到底是何人?”
偃珺迟点头,“那么,我便留下来。因我爹爹还在这里。”
她看着他,忽起了打趣的心机,“我还觉得是四哥要我留下呢。不过,四哥这么令人望而生畏,想必也不会有如许的心。我本来觉得我与四哥比与他们要亲呢……”
偃珺迟昂首,“四哥?”
两人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偃珺迟的马俄然打了个喷嚏,两人顿时喝道:“甚么人?”
“你会医?”二人异口同声。
矮个子狄人哼道:“想逃可没那么轻易!竟敢乱来我们,你真是找死!”
矮个子点头,“我夙来警戒。一有响动便轻易醒。”
高个子立时道:“当然!那是我们单于的母亲……”
“我看,单于如果见了她,定然对她极其宠嬖。我们不但不能对她无礼,还得奉迎她。”
一起无话,耳边唯有风声。
她一番深思后,看着二人,进步了嗓音,道:“我看二位都有病在身。不知二位可有效药?”
她不知他怎会来这里,是为她送行的,还是让她心中发堵的……
她看着他拉缰绳的手伤有若隐若现的伤痕,那日她要为他上药,她一回身,他便走了。如果当日他涂了她的药,这个时候,那里还会有伤痕?偃珺迟摇了点头。
偃珺迟见二人绕到了小丘后,只得硬着头皮,假装聋哑,两手胡乱比划着。
偃珺迟指着高个子道:“你是否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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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出一口气,“如此,我告别了。四哥保重!”
偃珺迟未想他们竟去求他了。她天然还是想留下的。
偃珺游移惑地看着他。
高个子要她与他同骑。偃珺迟道:“我看二位也风尘仆仆,何不再安息半晌?”
偃珺迟从顿时跳下来。越贞奔过来牵她的手,昂首见得谢琰,不由愣怔。
偃珺迟仿佛已经风俗了他的面无神采,持续道:“赤狄一支仿佛与单于分歧。如果晓得了此事,定会大做文章。”
不过,她有些顾虑,“北疆十数个部族,以乌丹族为大,让我分开的便是乌丹族族长之子丹炅。我此番若听四哥之言归去,不知乌丹族可会毛病四哥在北疆的治军?”
胡娜见谢琰开口,换了笑容,答:“我是九胡族族长之女——胡娜。”
高个子伸手去揭偃珺迟的面纱。面纱揭开后,两人都愣在当场。
那边,两名狄人下了马,在她藏身的小丘前坐下。偃珺迟屏住呼吸,听得一人道:“大周公然是地大物博,我们将这珍稀之药献上,说不准真能治好老夫人的病,是以立下大功。”
偃珺迟面前一亮,“你们莫不是骗我?治好了她便能繁华?”
是狄人!
高个子挨着偃珺迟坐下,欲去拉她的手。矮个子拍掉他的手,把他往一边拉了几步。高个子不悦,“你干甚么?这么美的女子,老子做梦都未曾见过!”
偃珺迟一喜,“我正有事要与四哥讲。北狄单于之母卧病。”
高个子看向矮个子。矮个仔细心看了看高个子的眼,公然泛黄,对高个子点了点头。
“那么,四哥……”
汲墨服从,正欲回身,却听人唤了声“珺儿”。
偃珺迟没法再装下去,扬鞭打马而逃。
偃珺迟骑着马,走得并不快,却也垂垂地看不到人们的营帐和牛羊了。广袤的草原上,风在吹,朝阳挂在天涯。她立足半晌,再看最后一眼。天大地大,那边才是她能安身的处所?红色面纱下,一丝苦笑挂在嘴边,却又在刹时消逝。她调转马头,不再逗留,快马一鞭,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