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极暖。偃珺迟将双手伸了出去,环在他腰间。很久,怀中之人睡熟了。
谢弘朗声笑言:“说来,这还真是头一回。四弟噪音成就不凡,令二哥我也佩服。”
偃珺迟见谢弘其状落拓,其音绝然;见谢琰其状冷酷,其音浩然,真恰是泰初之观。
谢弘笑道:“本日是珺儿的生辰,得吃好喝好。身为皇子的好处便是在某些事上享有特权。总有那么些侯国、那么些人想尽体例来凑趣。”
“今儿你生辰,我一人饮也欢畅。”
偃珺迟犹自一愣。竟过得如此之快。这几日,她假装忘了世俗阻扰,随性而为。而她要与他先去楚国,再同他一齐回天都么?
而谢弘又上前一步,伸手去抚墓碑上的雪。偃珺迟回过神来,亦上前帮手。
小兵一愣以后,施礼退下。谢弘转头,对着偃光之墓跪了下去。偃珺迟吃了一惊,“二哥……”他是大周皇子,只跪天子、皇后、母亲。
偃珺迟站起家来,睨着他,“你要病了,我定要给你喝最苦的药。”
二人几番对饮,几番笑言。最后,偃珺迟撑着额头,看着谢弘傻笑。风雪尚在持续,谢弘见她神采酡红,怕风吹着又着凉,便将她抱回榻上。
谢弘笑,“我不怕苦。”
“二哥在耍恶棍?”偃珺迟笑意盈盈。
“我不是陪你么?四哥不喝,你一人喝酒岂不无趣?”
谢弘来到谢琰帐中,兄弟二人深谈了几个时候。
越贞还在发楞,并未听到他的问话。谢琰也不再开口。她竟然让越贞送衣裳过来,想必她是醒着的。他抬步欲行,却又止住。在风中再站半晌,回身回了帐。
谢弘道:“再抱一会。”
将手中之事放下,脑海中高耸地呈现偃珺迟明丽的笑容。再后又是谢弘与她两眼相顾的画面。那画面甚是调和夸姣,让他不由看出了神。
谢琰却不知本身何时能够回天都去。
“嗯?”谢弘轻哼一声。
非因卫姒,他分开了这么些日子,楚国确有很多事件待他归去措置。他父皇秘信,待他措置完那些事件,他便回天都。
谢弘却封住了她的嘴。唇齿之间,极尽缠绵。
“嗯。”偃珺迟轻声应。
以后,两人又留了半晌才分开。
她发了半晌呆,掉队了谢弘数步。回过神后,她便踩着谢弘的萍踪缓缓朝前走。谢弘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发展着走,看她一步一步踩他的足迹。他嘴角带了满足的笑。
“说来,我也未见过你爹爹。不知他可喜好我。”谢弘笑道。
哪知,偃珺迟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而那是一个小坡,偃珺迟的身子顺着小坡滚下去。谢弘身子一跃,哈腰去抓她的手,刚好抓住,他也滑了一跤,摔在她身上。
却听谢琰道:“她还没睡?”
她期冀地望着他。他终究叹道:“好。”
偃珺迟与谢琰互看一眼。谢琰抬了抬眼皮。偃珺迟忍不住笑。亏他如此用心,竟从邻国要来这些甘旨,还快马加鞭送了来。
“相互相互。”谢琰又淡淡回声,而后起家告别。
大雪又下了几场,谢弘调拨的粮食已至北疆。谢琰又是一番繁忙。
喝酒一杯后,谢弘问谢琰借了琴,对偃珺迟二人道:“为兄再弹一曲扫兴。”
曲子是<<梅花三弄>>。谢弘弹指如流水,双眼并不谛视在琴弦之上,而是了望帐外雪原。他的琴音独绝,意境悠远,韵中尽显梅花顶风摇摆,冰冷不惧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