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将本身最宠嬖的贺夫人送去楚营之事,她听二哥提过。她曾唏嘘,女子再是受宠,亦是一枚棋子。危构造头,男人毫不踌躇便可将女子送出去。因此,她感觉这燕王并不值得怜悯,更对好色的楚王不齿。

“楚王或许只要美人。而姜怀远可不这么筹算。他要的是楚国淹没邻国,楚愈来愈强,姜家愈来愈强,是以并不筹算退兵。那贺夫报酬安在送往楚国途中自缢,而不在燕国?那是因她并非自缢,而是姜宸派人刺杀的。由此,楚才有借口攻燕。”

“二殿下毕竟是二殿下,楚国还敢违逆皇命?”

楚国领兵者乃姜宸。楚王在楚宫。姜宸上书楚王禀报此事。楚王合了奏折,问面前的姜怀远,“那十数名女子姿色如何?是否乃赫方人士?”

“不说二殿下只是一名皇子,即便他身负皇命,以楚国之势,即便天子亲临,也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二哥体贴的却与她迥然分歧。他体贴的是天下局势,担忧的是侯国愈增强大,大周天子势微,国将不国。

“贺夫人白白死了,燕国灭国。邱国又会向楚王送去几个贺夫人?都说红颜祸水,祸的是红颜么?凡是一有事,最遭罪的可不是女子?”偃珺迟气愤。

言毕,他摸了一下她的头,朝她笑笑,“毋须担忧。”

她小声嘀咕的模样,谢弘好笑,拉了马来,抱着她一下子上了马,一声“驾”,骏马向关山之顶飞奔。

“这个燕王好大的胆量,竟用她们来对付孤!那些赫方女子安在?”楚王一脸愤然。

姜怀远答:“那些女子皆是燕国女子,姿色平平,与赫方女子相差甚远。”

女子说变就变,便是如此。谢弘牵起她的手,道:“走吧,去关山之顶。”

他不也说过,她乃大周公主,谈不上自在?她亦不过一枚棋子!

谢弘在关山等了数日,不见有燕国人前来。

接下来的几日,偃珺迟虽与谢弘同在驿馆,她却未与谢弘见过面。不过,探子、侍卫进收支出,她倒是晓得的。谢弘措置要事,得空与她言语,是以,对楚、燕之事,她知晓得并未几。偶尔听驿丞提及,楚军已至漓江,超出漓江便是燕国。

偃珺迟听两名正摘菜,筹办做饭的驿丞说话,不由皱了皱眉。皇威不复存在,连驿丞亦这般议论。二哥闭门不出,自是在想体例处理此事,小小驿丞,又懂甚么?

“做甚么?”

“不若我们回天都吧。”偃珺迟对他道。与其他在这里费心,还不如回天都,那边另有他父皇、大臣能够参议。

偃珺迟睨他一眼,又道:“我可不在乎它灭不灭国。我在乎的又不是这个!”

不急,再不急,燕国便灭国了!

二十多年前,赫方出了大周第一美人洛汐,又听姜怀远称赫方出美人,楚王便一心惦记取赫方女子。

“孤便要这贺夫人!”

谢弘道:“那贺夫人在途中自缢了。”

“珺儿都说不在乎这个了。”

谢弘点头。三日不食,确是饿了。他问她可吃了,偃珺迟点头,他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见他把饭菜都用完了,偃珺迟才放下心来。

偃珺迟伸手握住他放在几案上的手,问:“可有我能做之事?”

谢弘必定地点了点头,“他们自会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派人来见我的。而我缺的便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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