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筹算。”

“四哥与齐夫人姨甥之情深厚,好似胜比父子、兄弟之情。”待谢琰站定后,偃珺迟淡淡道。

齐夫人道:“你父皇厚此薄彼,琰儿莫非不怨么?要论军功,你但是比二殿下还多。二殿下打压侯国,却将侯国获咎得不轻。我看,天子如此看重二殿下皆因你幼年阔别天都皇城,交战疆场,与天子的父子之情不如长年在皇宫当中的二殿下与天子深厚。”

谢琰悄悄“嗯”了一声。就他这一声,齐夫人便在心中大喜,觉着他总算是认同她所言了,“故而,琰儿可别太看重父子、兄弟之情了。”

谢弦道:“既然如此,你们何时去,也算上我一个。”

得了谢琰这话,齐夫人总算是放下了心。她方才还觉得他仍不肯与她靠近,看来是她多虑了。他只是惯常不肯多言罢了。齐夫人欣喜地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

二人皆是其中妙手,每箭必脱靶心。两人轮番射了几次后,谢弘让伍子美与他并肩,再一同射向箭靶。箭风呼哧一扫,谢弘的箭先脱靶心,伍子美的箭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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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侯国多拥戴谢琰为太子,乃因谢弘与侯国对抗,压抑侯国之果。伍子美以为内患与外忧同重。即便是谢琰的呼声较高,伍子美亦从未自谢弘这里听过谢琰的一句不是,反之,却听谢弘缕缕提及谢琰的功劳。伍子美实在是佩服谢弘的胸怀。

不出料想,谢弘胜,伍子美败。输了棋还笑的仿佛只要伍子美了。天子亦乐了,“子美,那巷子酒果然好?”

谢琰未语,神采寡淡,齐夫人便觉得他是附和她所言,因此持续言道:“不幸你幼年担负大任,不惧生命伤害保家卫国,却因远在天涯,很多人都目睹不了,便都健忘了你的功绩。”

伍子美点头,“我平生之愿便是赢你一次。我此次是真想请你喝。”

而谢弘方一回身便吃了一惊,因为他父皇便站在他们的几步以外。谢弘赶紧施礼。紧接着回身过来的伍子美亦向天子施礼。

夏初,承华殿中,紫色的蔷薇开了满园。谢弘在蔷薇园中立了箭靶,与伍子美比试射箭。

谢琰淡声道:“父皇自有父皇的考量。”

谢弘挑眉,“不然,你可有别的发起?”

天子谢弦抬手,表示二人免礼。早在谢弘与伍子嘉话北狄马队强弩之时,谢弦便到了。谢弘竟未发觉,可见方才谢弘一心在思虑江山大局。这亦是谢弦正视谢弘之因。

“那我拭目以待。”谢弘回身,“那走吧。”

谢琰淡道:“姨母先归去吧。”

伍子美打着哈哈,他天然是晓得这理的,更知谢弘不但正视大周以内,亦正视大周以外。他不过是在为谢弘现在的景况鸣不平罢了。谢弘之功劳与谢琰不分伯仲,谢弘之胸怀眼界亦更加开阔。侯国各怀鬼胎,才拥戴谢琰。

待齐夫人走得没了影,谢琰抬步朝站在槐树下一动也不动的偃珺迟走去。

谢弘笑得畅怀,“你这是明摆着要我请你喝酒。”

伍子美笑,“也罢,就下棋。据闻天都新开了一家巷子酒,味道还不错。棋胜者请喝酒,不成作假,如何?”

谢弘将弓箭递与一旁的宫人,轻笑了一声,仪态闲闲隧道:“侯国之策与守疆拓土无轻重之分。甚么智者不智者?伍子美,你也学着拍马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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