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晌午头,纪岩被赶回家里头作饭。
收地这天大朝晨四点多钟,纪以田和周淑兰就进了地,头天下午两人已经拿镰刀先放倒了一多数儿,剩下的这些有三四个小时也就全嘎完了。
明天早晨一家人就敲定了明天的菜谱,红烧肉、炖鸡块儿、炸刀鱼、丸子汤、拌黄瓜,另有最后一个炒茧蛹。除了猪肉以外都是家里有的,没花多少钱却都挺实惠。
纪岩打地里返来已经畴昔了一个多小时了,眼瞅着就到十一点钟了,几个菜也做得七八八,需求长炖费火候的前两样菜红烧肉和鸡肉块儿都已经做好放在锅里热着呢。刀鱼也都炸好摆放成盘,丸子汤正烧着,茧蛹也都拿热水焯过,只需求略微一炒三两分钟就好。
晒足了日头的苞米棒子剥了黄壳红十足的放成堆儿,光是看着就足以咀嚼到歉收的高兴。
纪岩把鸡肉块儿炖上,空脱手来拿剪刀一个个的把前两天捡返来的几十个大茧搅开,里头的蚕大多都成了蛹,有那么五六个是刚蜕了蚕皮,表面只是薄薄的小嫩汁皮儿,也就是俗称的小神仙儿。
大老张心眼儿好使归好使,但是一张嘴毒净能获咎人,周淑兰怕她再不乐意大小子说的话,两人再吵吵起来,从速岔开话儿道:“咱不说这个,都吃菜吃菜,爱吃哪样就多吃点儿,不敷再让我老闺女做。”
只是这小神仙儿天然天生的过程极其长久,要在蚕将变还没变成蛹的时候,哪怕是时候逮着恰好了,只要它出了茧壳儿见了氛围,几个小时内就会变黑成蛹。
比拟起在太阳头底下晒着掰苞米,回到屋子里作饭就要轻松上一些。纪岩年龄最小,脚又不好,家里人能照顾她的时候还是会多照顾一些。
“这小丫头儿还真挺行,弄这些菜哪样都好吃,就算我们堡子里那两大徒弟做也一定比这强。纪以田,你这老闺女真有两下子,赶明儿个让她当厨师都行。”说这话的是李婶的男人,正跟纪以田俩喝着啤酒呢。
世人都累了一上午了,上了桌儿也没空去东拉西扯,端起碗筷先奔着本身对劲的菜就去了。
纪家六口人有十五亩地,此中大部分都拿来种了苞米,只匀出两亩地来种豆子、地瓜、高梁。
跟着又削了几个大土豆,黄瓜也都洗好放菜板上,家里家外的也就她一小我儿,倒也不消顾忌谁的目光,拎起菜刀随便又萧洒的挽了记刀花,按着菜板上的两样食材,刀光翻飞一顿的切,瞬息间圆圆的土豆、长长的黄瓜就全都被切成了粗细均匀的黄丝儿绿丝儿,放在白白的大瓷碗里相称的都雅。
十来小我的饭菜普通家庭妇女或许有的会犯点难,可对于当过厨师的纪岩来讲倒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纪岩坐在大石头上直吐槽,那么一大桌子菜还能不敷,这老太太真能睁眼说瞎话,真够能明白活的!
十一前后恰好是收地的时候,纪家除了纪以田外全都是女人,没有像样儿的劳动力。周淑兰倒是挺无能,可跟壮男比起来总归是差一层。
十一点二非常钟,地里的人全都返来了。
等把桌子上的八道菜一一都吃到了后,有人忍不住开口道:“这菜味儿真挺不错,小老四儿,真是你本身做的吗?”
黄瓜纪岩拌了鲜咸口儿,土豆丝呛成了酸辣口儿,上头浇了红红的辣油,素净透亮,再滴上几滴香油,配上两叶香菜,红红绿绿黄黄,光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