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听朝中同僚说，这水患乃是几月前的事，如何现在还未固堤？”
看他这副病恹恹活死人的模样，怕是这辈子都讨不了贵主的欢心！
唷嚯，碰瓷到太病院来了这是？
“大人，您要的面来咯！”
随即摆了摆手，“不必了。”说完就抓了药给他。
驿卒抬着面过来，忍不住插了句嘴，“河间呐，前阵子大雨，又冲毁了几个处所，府衙正筹办封了水埠村，大人如果赶路，得谨慎绕开东边，不然白跑一段儿。”
这魏言在这窝铺住了大半月了，闷不吭声的，整日都不见和他们哥几个搭腔，都套不出甚么有效的话来。
千晚缓缓摩挲着茶杯，微微蹙眉。
魏言微咳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不是主子，是这位大人托主子取的药材。”
刘昉撩起衣袖，嫌弃的走过来，秉承着医者仁心想救就救的原则，探手给他切了下脉。
见他气势冷峻，不假辞色，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主儿，驿长心底打了个颤，“是，那下次，下次……”
魏言提着药，喉咙一痒，掩面咳了两声，“谢过刘大人。”正往外走了两步，面前一花，直直跌倒在门框上。
魏言面不改色，只反问他一句，“刘太医，您的确要问？”
魏言僵着脸坐起来，沉默的套上靴子，仿佛对那绿衣寺人阴阳怪气的话置若罔闻。
那驿长迷惑道，“大人何不走官道，河间溃堤已久，漕运已经关停了。”
河间，城外驿站。
见他随口一问，倒像是当真不知，驿长摇了点头，和他解释道，“河间水患已是常态，那河堤常常修了没过几日，落雨便又被冲毁，前功尽弃又劳民伤财么不是？”
千晚冷睨了他一眼，“路程仓猝，不必折腾，本官只是路过此地，临时歇脚罢了。”
千晚接过面，眉头攒得更紧。
“本官欲往山东去，不知可否走漕运？”
之前的堤坝又如何会才刚修好，便无端坍塌？
绿衣寺人鄙夷的啐了一口，暗骂了一句“短折鬼”，便抬着顶帽出去了。
魏言淡如琉璃的瞳色，像是被墨染深了般，沉沉的望过来，只觉着让人发憷。
谁爱看个丧人脸？
驿长查对了一下公文，赶紧恭敬的拂手，“大人稍等。”把他往里座儿上引，唤来个驿卒去抬饭来，嘲笑着先容道，“大人，河间牛丸乃是一绝，小的不如明日带大人去城中尝尝味道？”
……
刘昉当真游移了。
但是……
千晚顺手将马拴在马厩里，握着刀快步进了驿站。
这但是锦衣卫千户以上才敢用的蟒纹……
魏言垂着眼，对着医正说道，“劳烦，取点胖大海，禅衣和石斛。”
那医正掀了眼皮，也不正眼看他，“寺人的病不在我这儿看。”
姑奶奶连赶了一日的路，嘴里实在是寡淡的很。
那绿衣寺人忍不住顿了声。
左不过是些惯常见的药材，不值当。
“大人有所不知。”
他一个明哲保身队的万年墙头草，万一就此被拉进甚么惊悚的翅膀之争……
豆腐渣工程好歹也能撑个三五年。
只能撑个几天，还费那力量装模作样修半天？
魏言整衣领的行动一顿，慢条斯理的把盘扣别好，然前面色安静的走出屋子。
河间水患，久治未愈，竟是因为本地官员压根儿没想着再修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