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药的味儿颇大,几近刚放下便把男人熏得展开了眼,若非太烫,真恨不能立即一口闷下去,免得一向在旁披发苦涩难忍的气味。
她往前递了递,轻声道:“吃完了,我再奉告你。”
可等药汁放凉了,他又犯了难――手软绵绵地使不出半点儿劲,便是想喝也拿不动碗。
“哦。”
额……不管了,下回换药,直接剪开便好。
阮墨端了一碗稀饭过来,倾身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一手端碗一手执汤勺,舀起一匙轻吹了吹,递到他口边,却见他抿着唇,面无神采望着她,明显不筹算吃她的食品。
不对,她才是他的拯救仇人啊,凭甚么她到处奉侍殷勤,他还一脸“你服侍得不好本大爷不欢畅”的嫌弃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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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墨怕他又要不耐烦了,端起碗便往他口里送,不料这一送送过了,碗边直直跟他齿关撞上了,碗一晃,便晃出了少量药汁,坠落于男人的身上。
阮墨将药瓶支出怀中,回身正要分开时,重新到尾未吭半声的男人,却沉沉开口道:“等等。”
怕他嫌苦,阮墨立即回身又倒了杯水,他垂眸扫了一眼,也就着她的手喝个清光,稍稍减缓了口中胶着的苦涩。
阮墨并不料外他猜到本身被下药,但未曾推测,本身好歹是他的拯救仇人,他开口第一句就这么直截了本地诘责她,完整不知“委宛”二字如何写。
单逸尘的本意只是想晓得本身的剑是否还在,看阿棠的模样不像扯谎,故而确认它没有丧失,便不再多言,将目光收回来,闭目调息。
她亲身下的药天然知其能力,不管他身负多么武功,现在都比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底子用不着担忧他能对她如何,故而也不必事事听他的话了。
牙关一阵发麻,麻得浑身起了一层精密的疙瘩,他皱眉欲压下,但下一瞬,俄然贴在他胸膛上的绵软掌心,冰冰冷凉,不循分地胡乱轻抚,令他如同被电到普通,猛地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好。”
他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大抵是欲做出凶暴的模样,却因为脸上未褪的稚气而显得有几分逗趣,令人忍俊不由。
两人靠得极近,男人炽热霸道的气味喷洒在她的颈侧,躁得她那一处肌肤恍若被炽热了,微微发着烫,连带着脸也悄悄烫起来了。恰好他背靠着床板,她看不见阿谁结,越急越解不开,心口还嫌她不敷乱似的砰砰直跳,的确要受不了了。
她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床尾一角:“……如何了?”
端着茶重新回到床榻边,阮墨将茶杯抵在他的唇上,让他几口饮下去,又回身倒了一杯,一样让他饮尽,这才答复他的题目:“不必担忧,只是一种会令你临时没法使力的药,对你的伤没有坏处,待我让你服下解药,便能规复如常了。”
单逸尘看着本身空空如也的手心,想捏拳却毫有力量,仿佛并不风俗这么轻易被人摆脱,皱了皱眉:“无碍,先喝药。”
看她孤身一人,身边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该当是嫁了人的少妇,即便他是外男,也不至于如此……但她清楚害臊得,如同未出阁的女人家普通。
“……”好吧,怪她犯傻了,下次重视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