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垂首等了好久,最后却只听皇上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由得微抬了昂首,语气诧然:“皇上以为,皇后娘娘如此措置……尚妥?”
“娘娘真是的……”翠儿撇撇嘴,将倒置的空杯翻起来,提壶缓缓倒茶,“也幸亏您另故意机饮茶。”
秦公公是独一晓得贰心中打甚么算盘的人,有此疑问亦不奇特,单逸尘单手支着下颔,似是轻笑一声:“皇后乃后宫之主,掌管后宫统统事件,她欲如何措置,有何不当?”
他迟迟不肯要子嗣,便是但愿能寻一名品性才学皆宜的女子,由她一报酬他生下子嗣,而后一同教养他们的孩子,不让兄弟相残的悲剧重演。
“歇在此处。”
而她……既被禁足又无银子,看来,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有趣难吃些也无所谓,起码能填饱肚子,便也足矣。
现在的阮墨和顺听话,偶尔耍小性子也不似畴前那般恃宠而骄,贰内心喜好,便也愈发地宠她。趁着这回的事,他恰好能够看看,她是当真学乖了,抑或是会本相毕露,急不成耐寻他告状来。
没有人从出世起便晓得与人相争,儿时曾一齐玩耍玩闹过的皇子们,长大后却不包涵面自相残杀,一是因母凭子贵的后妃为了争宠,长年教唆本身的孩子与异母兄弟争抢父皇的赞美和宠嬖,二是因天子忙于政事,难以对浩繁皇子一一疏导与体贴,乃至于形成不成挽回的结局时,才惊觉无能为力。
喜儿、乐儿两人发觉她起家了,立即小步快走过来,行了一礼道:“娘娘醒了?奴婢服侍您洗漱换衣。”
这一夜,向来早早灭灯的霁月宫,一样灯火透明。
“娘娘,对不起……”
阮墨有些奇特,待喜儿给她梳好发髻,一出外殿便瞥见翠儿正在饭桌边摆盘,瞧着桌上的碗碟不比昔日少,心道皇后娘娘大略不屑于在吃食上难堪她,松了口气。
翠儿将前来宣皇后懿旨的宫人送走后,前脚刚踏入霁月宫,脸上强撑的笑容便耷拉下来了,愁眉苦脸,语气非常忿忿不平。
是以方才秦公公提及静婕妤小产,他并未过分惊奇,也清楚其真正启事是甚么。且皇后惩罚的来由明显站不住脚,“利用”一词甚是奥妙,静婕妤并非孩童,岂能等闲被一两句话唬弄,不过是皇后欲借机谗谄阮墨罢了。
自古以来,储君之争残暴无情,在位帝王的子嗣愈多,争斗便愈狠恶。明显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最后却为了权势反目成仇,拼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他不晓得当年的父皇对两位皇兄的作为是何种表情,但若换成是他,必定会为此深感痛心。
翠儿顿了一会儿,才悄悄点头。
出事前,单逸尘也稀有日未曾呈现在霁月宫,但日日皆派身边的秦公公前来送些犒赏,她自认并未行不当之举惹怒他,想来算不上得宠。
无妨。
冰宴上闹的那一出,确切出人料想,她原想着本身不惹事便能相安无事,不料还是天真了。且不说静婕妤为何连本身有孕三月都毫无所觉,若她确如太医所说身子寒凉,冰宴上用的又满是凉物,皇后便应将她好好留在殿里,而并非在路上叮咛两句作罢,可见此事是其二人早有预谋。
是以,她最需求做的,便是在此放心静候。
她端起茶杯轻吹了吹热气,啜饮一口,才无法含笑道:“不然呢?我便是再得皇上的心,也没有违逆皇后娘娘的特权。既然她要措置我,我受着便是了,不然轻举妄动落了话柄,她岂不是更有来由减轻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