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正想调侃她是不是想补补脑筋,见她俄然做出这副模样,不解道:“如何了?”
每日除了复习两个时候外,几近就是坐在宫里发楞,现在可贵有个相处甚欢的mm过来陪着,老是能解解闷的,阮墨便任由这位小公主粘着了,也不嫌她烦人。
九公主灵巧点头:“我晓得了。”
可等他的目光触及另一边,瞥见一个抱膝靠坐树下甜睡不醒的女人,便再偶然穷究此问了。
耳边一声娇喝唤得阮墨回过神来,瞥见手中的茶杯已然见底,缓缓放在桌上:“有啊,背到‘昼眠夕寐’对吗?”
作为一名公主,特别是未出阁且已过及笄之年的公主,是不得随便在皇宫内走动的。原主又向来独来独往,虽面上暖和有礼,实则不易近人,鲜少与甚么人打交道,故向来未曾有人拜访落华宫。
她、她有这么较着?
不知不觉间,那座被几棵年老细弱的老树环绕的落华宫,已近在面前。
“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哼,本公主晓得的可多了,三姐姐若将那人的名字告予我,我还能晓得他何时会来这儿……”
“很喜好很喜好……只要有核桃的,我都喜好。”
“好。莫要急着合上书,先读熟了再背。”阮墨提示道。
单逸尘徐行走在寥寂无人的宫道上,一身矗立的玄色蟒袍几近融天玄色当中,唯有暗红的蜿蜒纹路若隐若现。
“很好啊,比昨日进步很多了,剩下的能背出来吗?”
阮墨在心底冷静叹了口气,不由得看向低头啃核桃仁的九公主,忽而伸手,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吃好了吗?”
她咬了咬下唇,但还是诚恳答复:“还不可。”
阮墨皱眉想了想,确认影象中并无此事,奇特道:“当时?”
彻夜本不是他当值,但老迈的娘子即将分娩,得早些归家伴于身侧,他几日前便与老迈更调了巡查班次,以后便都由他卖力巡查这一带。
阮墨忍俊不由:“九公主离及笄还远着呢,怎就晓得招驸马的事了?”
落华宫。
九公主睁大眼望着她,好一会儿将手放下来了,却只是点头:“无事。”
但是,比起明显将这一小事早已抛之脑后的原主,现在眸中充满委曲的小公主,仿佛被这事伤得更深啊……
“是……感谢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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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过半夜,盈盈月色洒落一地,泛着清冷的光。
同时,那二三日的相处以后,她发明三姐姐已不如畴昔那般冷酷疏离,变得和顺又有耐烦,好靠近多了,因而便常常到落华宫来窜门。偶然就教书卷的内容,偶然坐着用几块糕点,随便谈谈天,晚了还老是不肯走,粘人得很。
她岂能看不出有事,但并未戳破,只唤了宫人去取些核桃来。许是因高朋在此,宫人返来得很快,端着一小碟剥好的核桃仁,小公主一见便拈起一块放入口中,嚼声清脆。阮墨见她吃得欢畅,也拿了一个吃起来:“九公主喜好核桃吗?”
阮墨听后,真想奉告她,这底子不是原主的至心话。
九公主将她刚放下的巾帕塞到她手里,笑嘻嘻道:“看,我又猜中了,三姐姐的心机可真好猜。”
“殿下,三日已过,十皇子尚能背到‘索居闲处’,殿下却连一半都背不下来吗?”夫子一下又一下捋着灰白的长胡子,长长地感喟道,“看来,老夫只能对皇上照实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