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脚步一顿,洞口处便先转出去一个男人,俊美的脸庞沾了些许水珠,常日梳得整齐的墨发随便垂落于脑后,看起来倒是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萧洒。
实在于他而言,这也不过是饱肚之物,谈不上味道如何。但或许,因为是她喂的,他便感觉好吃了。
“那再吃一片吧……呀,你含到我手指了……”
单逸尘幼年时曾参军历练过一段光阴,对事物警戒度极高,如这般宿于郊野时并不能深眠,稍有异动便会转醒。
阮墨伸手要拿,那兔腿却俄然往前挪了挪,害她抓了个空,立即皱眉望向始作俑者道:“不是给我吗?”
******
天气微暗,碧绿的湖面安静如镜,没有一丝波澜。
公然……这块成日端着礼数的冷木头,也只要迫不得已之时,才会答应本身稍稍逾矩吧。
“……不要……冷……”
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石壁嶙峋,燃烧不久的火堆犹冒着丝缕薄烟,她抬头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山洞,有些浑沌的脑筋一阵恍忽。
她在他的心目中,比那些虚无的礼节端方,首要千百倍。
他没法看着她受寒受冻,却狠心推开她的手。
阮墨悠悠转醒,艰巨地展开一条眼缝,伸手摸向腰间硌着她的硬物,是一块碎石,便顺手放到中间去,揉着眼坐起家来。
“唔……好痛……”
阮墨转头,这才重视到他手上倒吊着两只兔子,棕灰的绒毛间汩汩流着血,双眼闭合,早已一动不动了。
由始至终,他的守礼,他的不逾矩,都不过是因她一人罢了。
她低头扯了扯绑得非常粗糙的腰带,忍不住抿唇一笑,回身往回走了。
那……单逸尘呢?
所幸湖底充足深,单逸尘又将她护在了怀里,是以她身上并未受伤,只是落崖时仿佛不慎碰到头了,临时醒不过来。
半夜醒来时,外边的天还是乌黑如墨,火堆却并未燃烧,亮光逼人,他眯眸朝一处扫了一眼,竟是空空如也,心头一紧,立时要起家寻人。
但愿,永不复醒。
发饰早在落湖后便全数散失了,她抚了抚及腰的墨发,便任由它垂在身后了,对着水面照了照,对劲地轻勾唇角,起家走了两步后俄然一僵,又倒回溪边再看了看,终究发觉出不对劲了。
阮墨伸手探上层层衣衿,除了最底层的里衣还是保持原样外,其他全都反过来了,又想到今晨瞥见火堆旁支起的木架,立时便想到昨夜产生了何事。
“……哦。”
就这么悄悄地坐了好久,待回过神来,衣裳已然烘干了大半。
“单……逸尘……”
哎,也不知老迈他们可有躲过与无面帮的正面比武……
他的喉结高低转动,不再踌躇,张口咬住了她喂过来的肉。
他看着她满足得眯眼的小神采,不由勾起唇角,道:“当真?”
这个男人真是……诚恳得有点敬爱啊。
“好香好香……这个能够吃了吗?”阮墨凑到他身边跪坐下来,目不转睛盯着,语气孔殷得不得了。
她记得本身是在和亲的路上,俄然遭了匪贼偷袭,混乱之际马匹失控前奔,单逸尘追上马车过来救她,她却不慎落崖。以后将被救上去时,又横生枝节,来了几个听着像是匪贼的人,一向对他拳打脚踢,她想让他罢休保命,他却死死不罢休,最后竟抱着她一同坠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