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军的人必定是不能问,同业的陪嫁也都与他一样两眼一争光,情急之下,他只得转而向跟从送行的南安城官员扣问。
慕容丹扶着车厢,几近站立不稳。
“本宫是大魏长公主,天子之女,有那边去不得!”慕容丹声音锋利,蓦地站起来冲出去,居高临下盯着他,神采气得发白。
“公主,先忍忍吧。”白烟悄声道,“现在还要仰仗他们护送,比及了满都,见到南疆王,公主想见他们如何,还不是您一句话么?”
可当时都不晓得杨立会惹这位长公主生这么大的气啊。
慕容丹狠狠一顿脚,命令,“转道,去虎帐!”
现在人家都问到头上来了,如何办?
不说吧,万一这位长公主一气之下不去南疆,打道回京都了,到时别说他们头上的乌纱,便是性命都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南安城的官员都傻了眼。
本来见慕容丹发脾气,杨立又这么副直肠子,连个弯都不会拐,就有些悔怨送这一趟。
“敢问诸位大人,驻军虎帐如何走?”问这话的时候,盗汗已糊了一脑门子。
甚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她还真不晓得,堂堂一介长公主,到了这蛮荒之地,竟被人欺负至此!
如果说吧,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还得靠驻军护着,这会儿与人对着干,把人给获咎了,人家不管了可如何是好?tqR1
她的颜面,她的威仪,她的高贵,在这些南安城官员与岭南驻军,乃至她的陪嫁面前,十足扫地。
“去驻军虎帐!”慕容丹怒声道,“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甚么突发环境,让他没法脱身!”
只想着,不管如何说,这位都是得供着的大菩萨,恐怕给怠慢了,被天子晓得会被降罪,谁会想到与会驻军产生这么大的冲突?
她是真怕,怕这位公主还当本身是在京都,摆出高高在上的公主气度,觉得统统人都要蒲伏在她脚下。
这么一点委曲就感觉热诚了?
早晓得就不献这个殷勤了,归正嫁出去的公主泼出去的水,长公主入了南疆,这辈子都没几次回大魏的机遇,他们若不送,顶多被长公主记恨些日子,今后又能如何。
要真惹怒了这些驻军,把她们丢在路上自生自灭,这类事只怕也是做得出来的。
“抱愧!”杨立道,“虎帐重地,恕卑职不能同意长公主的要求。”
更何况,她可传闻这岭南边疆到处蛇虫出没,毒瘴池沼各处,一个不谨慎便会葬身于此,昨晚中蛇毒不治身亡的关四海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本来的完美涵养和仪态呢?
赶马的车夫是宫中出来的,天然不敢违背她的号令,可要去虎帐,总得晓得虎帐在那边,不然如何去?
云微澜隐在步队当中,远远看着慕容丹,将她此时眼里的仇恨与狼狈都看在眼里,面色一片安静。
到时候她们又该如何?那才是叫天不该,叫地不灵。
两相衡量之下,竟无一人开口,都低着头装聋作哑。
杨立没有答话,只是悄悄站在那边,那神情却没有半丝松动。
倒是越活越归去了。
想向慕容丹叨教,又知她在大怒当中,问了必没有好果子吃,可不问,总得晓得该走哪条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