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内城门,离皇宫越近,四周的喧闹便越少,修建也越疏落,行至半途,先前繁华的贩子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连接成片的王府官邸。
白烟神采一沉,明显是接进宫与长公主一同用膳,现在到了安平王府,倒成了驱逐相送了?
那边面,清楚装了满满一兜的银子。
离皇权太近,常常不得好了局,乃至最后会连如何死的都不晓得。
长公主的仪仗在热烈的贩子调头,在沿途百姓的跪送中,往内城而去。
云微澜脚步一沉,身上挂着这么一个沉甸甸的小身子,无疑即是多了个承担。
她竟敢……
“穿戴这身衣服就是你家的人了?”云微澜被气得好笑,“另有这破名儿,老子同意了?小月朔,我可再警告你一次,今后今后不准在我面前提阿谁破名儿,只能叫我澜哥哥,你主子也一样。”
文璟却不再看她,身形一晃,已抱着福来下了车。
白烟脸一白,当即明白失了言,赶紧跪地请罪,“王爷恕罪!奴婢一时情急,唯恐回宫交不了差,出言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文璟回身,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并不言语。
“罢休。”她双眼一瞪,凶神恶煞般地喝道,“扯坏了衣服,谨慎老子扔你出去。”
月朔咧着小嘴笑了。
“谁说我是你们王府的人了?”云微澜嗤了一声。
月朔被她这论调说得一时无语,见她又要走,赶紧紧追一步问道:“你在京都人生地不熟,不跟我们回王府,能去那里?”
拍了拍他因奔驰而显得红扑扑的小脸,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她笑着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如何就这么好玩呢?”
安平王啊,这但是安平王。
“等等。”月朔叫住她,从腰间摘下一物,“这个荷包我一向随身带着,送给你当记念。”
月朔仓猝间回了下头,见它安安稳稳呆在文璟怀里,也就放了心,快步追了出去。
“王爷!”白烟终究绷不住神采,提着裙摆紧追了几步,“您这是……”
才是孩童的年纪,心机却已殷勤细致,晓得如何保全别人的庄严,不骄不躁,体贴安妥,如同一个知心的小棉袄。
月朔因她语气中的些许难过而呆了一呆,直到她走出几步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小身子今后一坠。
白玉般的手心,托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淡蓝色的绸子,上面绣着两只精美的飞燕,用一根深蓝色的带子系着,小巧又不失精美。
云微澜笑了,蹲下身子,望着他的眼睛,“舍不得我?”
月朔的呼声就在身后,她没有转头,没有停下,但也没有加快脚步,信步而走。
同一时候,云微澜从堆栈后门而出。
云微澜阴着眼神盯了他半晌,俄然“扑哧”一下就笑了。
“啊?”月朔粉嫩嫩的小嘴不由得伸开,“我家主子也要叫你澜哥哥?”
月朔停顿了半晌,点点头,诚恳地答复,“有一点。”
“另有这个。”月朔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白玉瓶子,“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敷伤口可灵了,你留着,万一磕着碰到的时候能够用。”
身上压力骤减很多,白烟却不敢昂首,屏着声道:“王爷固然用了早膳,但陪公主品品茶也无妨。皇上赐了一罐江南新贡的云雾给长公主,长公主一向舍不得喝,说是要请王爷一同喝茶。另有长公主最爱的丽菊,固然未到花期,日前竟有了着花之兆,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