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将将踏进园子, 便被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娃拦住了来路。抬眼一瞧才发觉这顶着个篮子卖吃食儿的小男娃拦的不是她, 而是身后的莲踪和荼语。
比如现在的沐朝华,此时一身男装的她正被几个登徒子围在了园子门口,仿佛堕入了危局却又不敢明目张胆露了身份,此时急得直顿脚。
小地痞们见状便收了声,纷繁你搀我、我扶你,连滚带爬出了戏园子的大门。
“堂堂沐府蜜斯,竟拿这几个小地痞束手无策……”
荼语给那小男娃几枚铜钱换了袋炒瓜子的空档,阿沅扫视了这偌大、热烈的戏园子一圈。
“既然担忧,那便去吧,瞧你眉头皱得。”莲踪未看荼语,只独自戳了口茶带着笑意轻声道。
“喂!我早说了,我相公在里头呢,给他瞧见了要你们都雅!”
“打住!”言闭,荼语拎着朝华的衣领便将她拎出了戏园子。
阿沅一门心机沉在面前的满庭芳、死去的孙家蜜斯孙瑛和尸变的张颜身上,竟也没重视方才离席的荼语。
“你是哪样东西?敢讲我几个是小地痞,给是不想混了?你给认得我是哪……”
“呜……荼荼……”朝华见危急消弭,吸着鼻子瘪着嘴,一脸委曲伸手便要去拽荼语的袖子。
荼语闻言,脑门上的青筋更爆了些许。因而抬手抚了抚额头,道:
那看上去非常熟谙的人一身男装却忘了摘掉耳垂上两个芝麻粒儿大的银耳钉,如此一个作男装打扮的清丽女人单独一人扎堆于男人堆里同人挤一个板凳,被看破了真身不被调戏就怪了。
忽而锣鼓一顿、一转,台上满庭芳悠悠将双袖一抛、凤目一垂。
美,极美。阿沅虽不如何懂戏,可隔着这身花衫头面仍能辨出面前仿佛是一名气质脱俗的翩翩公子。这满庭芳不愧为是让昆明城权贵富贾们都甘心一掷令媛的绝色,也不愧是让女人丢魂失魄的才子……
几个小地痞一听这话不欢畅了,因而此中一个又黑又壮地便鼓了鼓胸,龇牙咧嘴地朝荼语走了过来,边抖胸边道:
荼语超出挤挤囔囔的人来到那群围住了沐朝华的登徒子身后,看着被一群男人围住、只见着个头顶的朝华,心中久违的怒意不知怎的“噌”一声便烧到了头顶。
荼语也尝了尝茶汤,遂非常对劲的同莲踪道。一旁的莲踪则笑着点了点头。
荼语额头的青筋不由地爆了爆,眉间一点朱砂已经埋在了紧皱的眉头里。
约摸申时三刻的风景, 这园子里将近一百来张的桌子便已快坐满了, 只要正中心五六张空着, 上头立着个贴了“定”字红条的牌子。
阿沅拍了拍飘落在肩头上红白相杂的几粒花瓣,抬脚踏进了昆明城最红火的戏园子——闲庭居。
饮了口茶,杯子才放下,合座闹哄哄的声响却突地静了下来。
“嗯, 上好的合座香。”
一转眼,先前空着的几张桌也连续来了客。阿沅皱眉抬手挠了挠眼角,正深思着是不是得弄张长点的板凳, 却见莲踪抬手招来了一边的看座人。
其他几个小地痞见环境不妙,赶快搀起了黑大壮纷繁退后几步,边退边放话道:
思路间阿沅又伸手筹办端起茶水润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