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生也得有人播种,十几年了,没见咱那位皇上往依兰殿去过几次,白白可惜了永泉宫那么个好处所。”
夏婉却也未显生分,兀自坐下来和我们说着些闲话,约莫一盏茶后,我们仍有的没的在聊着。
阮怀恩才刚走,快意又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树大招风,这长信宫的树长得也忒快了些,现在也不知招来的是牛鬼蛇神还是魑魅魍魉!”
我心中带疑,无法猜不透因果,唯有谨言慎行,谨慎走好每一步。
我这会子在月子里,行动不得便利,便嵌着愧意道:“姐姐大老远过来,mm未曾远迎,失礼了!头一回正儿八经见着姐姐,这会子却不能给姐姐施礼,还请姐姐包涵。”
但我并不怪她,更不怕她,只为我能体味到她对我并无歹意,就像方才,虽没有一句好听的话,明里暗里倒是在警告我要谨慎远儿的安危。
不过她很长于乔装,只不过星点一闪的工夫,脸上已传为微微窘态,很有些庞大的自顾笑了一声。
快意却还是安坐椅上,不起家也不见礼,乃至于眼睛都不向她瞟一下,反倒是小巧笑道:“贞妃,你来了。”
莫说妃位,即便是中宫皇后给我,也不过踏实云烟,全不敌玉郎一片倾慕。
“贞妃?她来做甚么?不见、不见!”
我点点头,心中更是荡漾不已。一来是为方才她为避开夏婉打仗远儿的情分,二来是为她这一番美意,变着法提示我要千万谨慎远儿的安危。
她梳着高椎髻,髻上簪有朝阳五凤金钗,一身湖蓝攒碧色宫装,纤腰细细盈盈不敷一握,莲步微动如春三月暗自浮香。修眉远眺,星眸点点,琼鼻美丽,杏唇微启,肤塞脂玉,仿佛若天然雕砌,一颦一笑却又透着勾人摄魂的魅力。
我亦点头浅笑相对,又命竹轩与阮怀恩好生送出去。
“多谢姐姐。”我与她酬酢之际竹轩已经命人挪来椅子请她入坐,又替她新奉上茶水,一应礼数莫不全面。
看得出,她极喜好孩子,常常抱起远儿后都舍不得放手。
我不知快意究竟晓得些甚么,但从她这几日的话中已然能够猜到,仿佛我对裴瑛的所作所为她已经洞悉了,不然不会有的没的说这些莫名之言。
旁人眼中,这是求之不能的恩赏,于我却如芒刺。
却不料小巧已经抢先上前,先一步从史姐姐怀中夺过远儿哄了哄,点点他的小鼻子宠溺道:“小家伙,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会子饿了吧?快叫你家书玉嬷嬷抱下去找奶娘,别给饿坏了!”
“嫔妾见过贞妃娘娘!”
夏婉勾起丹凤眼瞥了她一眼,未置多言,转而道:“罢了,我也叨扰久了,兰妃mm方才出产,身子正虚,我就未几加打搅了,他日有空再来看望小殿下和mm。”
快意不予理睬,倒是薛旸笑着轻声道:“玉姐姐,我感觉颜姐姐说得没错,从小我娘就奉告我,说女人生孩子划一因而在鬼门关里走一遭,我原不信,这回见兰姐姐生小清远几乎把命搭出来,再由不得我不信了!”
更何况,我这晋升仿佛也太快了些,快到我不得不思疑慕元昊的初志。
“贞妃娘娘说她传闻我们娘娘生了个小皇子,特地过来瞧瞧。”阮怀恩有些犯难地说道,说完又将目光转向我。
“你的命值几个钱?”快意将娥眉挑起,对着代月问道,“别说我说话刺耳,你们这长信宫一屋子寺人宫女加起来,在人家眼里也比不上小清远值钱。有这傻气,还是好好护着你家小主子吧!至于你家娘娘,哼,她不对别人倒霉别人就该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