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局势却愈发严峻,皇上听闻此事心中不悦,责令宋柯闭门思过,改过前不得入京。动静传来,宋柯只觉好天一个焦雷,全部儿人都傻了。皇上这般说等若断了他的前程光亮,十几年寒窗苦读和大志壮志尽化成流水,一时怒极攻心,病倒在床上,浑身发热,口中胡话不竭。宋阿姨等人等若失了主心骨,日夜痛哭,愁云暗澹。
郑百川晓得此事来龙去脉,心中便有了谱,暗道:“乌有为虽是个巡按,在处所上算小我物,可在偌大的朝堂之上,最多算个蚂蝗,不敷挂齿。因先前宋芳的事,宋柯便与我生了嫌隙,倘若帮他把这档事抹平,便能让他对我戴德戴德,趁机拉拢过来。何况娴姐儿对他成心,此人八成能做了我半子。”
宋柯苦笑道:“这个理儿我何曾不懂?只是朝堂之上无报酬我说话,即便过个一年半载,林家大老爷为我翻结案,可到底惹了圣上不喜,今后前程便堪忧了。”说完便闭了嘴,自顾自躺倒床上去睡。
郑静娴插着腰,立起眉毛:“如何不轻易?本来爹爹阿谁世交的儿子不就抢男霸女么?让御史告了一状,找到爹爹托了人活动,到最后不是甚么事儿都没有?宋郎指定是被冤枉的,爹爹就给他说两句话罢!”见郑百川仍未承诺,郑静娴牛脾气上来,便瞪圆了眼睛道:“爹爹要不管,我就去找大哥二哥!”
宋柯皱着眉道:“天然是有人调拨,不然这点子小事怎会闹到让御史弹劾上书?我多么冤枉,却被扣了‘逼迫百姓’的罪名。”
郑百川赶紧扯住她,无法道:“好好好,管管管。”遂派人去探听此事秘闻。公然探听出,本来幕后调拨李甲的人恰是乌亮。那李甲原是跟着乌亮吃喝嫖赌的主子,冒充去买宋家的庄子,又无礼大闹,引得宋家管事脱手打伤了他。李甲借机大闹,讹了宋家很多银子,乌亮又勾着他爹一个熟行下,现在在金陵任御史的,上书告了宋柯一状。
香兰红了脸儿,轻声说:“姻缘。”
宋柯长叹道:“只盼着这场风波早些畴昔才好。”与林锦亭商讨一番,不在话下。
林长政原也筹算上书为宋柯说话,却被林昭祥拦下来道:“圣上刚裁断他在家自省,你现在便上书为他喊冤,岂不是打圣上的脸?楼儿正在京中为你活动,给你谋了个山西总督,升了品级,恰是要下任命的时候,你此时求稳为重,不成冒昧。等过个一年半载,此事淡了,再提出来也不迟,若圣上不喜,你便把宋家小子提溜到山西,重用他也不迟。”
宋檀钗是明白人,言尽于此哪有不明白的,立时奉告了宋阿姨。宋阿姨恍若抓了拯救稻草,将宋柯唤到跟前,将此事说了,道:“我的儿,娴姐儿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不该等甚么?现在家中这个状况,你能娶得勋爵家的女儿,已是天大的缘分了,显国公还能助你一臂之力,你这傻小子另有甚么不满足?”
定逸师太一怔,“哦”了一声,盯着那窗外的翠竹看了半晌,方才道:“你不必问这个。你宿世阳寿未尽,福报还未享完,却因祸非命,这一世姻缘皆是前订,不必再问,歇了心罢。”
宋檀钗仓猝去给宋阿姨顺气,流着眼泪道:“哥哥,你,你便应了罢!”
话说宋柯出了事,却急坏了另一小我。郑静娴听闻,顿时又急又怒,竟日里缠着郑百川为宋柯喊冤说话。郑百川不堪其烦,道:“宋家那小子较着是获咎了人,这是背后给他捅刀子呢,我们何必接这烂摊子。天底下好男儿又不但他一个,我们另择人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