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楼皱着眉头道:“一大凌晨起来吱吱喳喳闹甚么。”

香兰取出帕子把眼泪拭了,羞怯的笑了笑道:“妈妈别见笑,进屋里坐罢。”

鹦哥道:“恰是,这几日想起大爷,我们便吃不香睡不着的。传闻大爷昨早晨返来,就立时过来了。”

画眉陪笑道:“没,没甚么。就是大爷在外辛苦驰驱,好轻易回家,我们姐妹都惦记大爷,一大早过来问大爷的金安。”

本来香兰在知春馆服侍青岚,吴妈妈就待她甚好,香兰只觉吴妈妈怀里暖和,仿佛她亲娘搂住她似的,多日的委曲全化作泪,滚滚落下来。吴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好香兰,莫要哭了,我在太太那儿传闻你返来了,便从速过来瞧瞧……”絮絮说些安抚的话儿。

这一声端的儿救了香兰,她赶紧推了推林锦楼道:“外头有人……”

香兰正躲在院子里一块奇石背面,眼瞧见林锦楼从大门口出去了,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只听背后有人叫道:“香兰?”

林锦楼接过拜帖道:“那几个猴儿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爷刚返来就得了动静了。”

当下回到屋中,香兰将吴妈妈让到小花厅,小鹃奉茶摆好生果,吴妈妈端起茗碗喝了一口,又看了看香兰。实在她早就晓得香兰返来了,林家虽大,可有风吹草动未几时就传遍了。大爷又纳了新人,这但是一桩大消息,何况这新人还是从府撵出去又返来的。秦氏晓得这桩事情的时候吴妈妈正在中间,秦氏顿时就蹙了眉,道:“千转万转,还是让她返来了!”

书染笑道:“怎能不晓得呢,都是跟大爷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跟兄弟似的,内心全惦记取,怕是几天前就得着信儿了。”

外头立时静了下来。香兰仓猝直起家,用手拢着衣衿,一溜烟儿跑了。林锦楼趿着鞋下床,走到门口,只见画眉、鹦哥、鸾儿齐刷刷站在门口,个个盛饰艳抹,经心打扮,见林锦楼出来,一叠声的施礼问好。本都是笑靥如花,可昂首一见林锦楼阴沉的神采,便一个个噤若寒蝉。你推我一下,我掐你一下,暗中相互使眼色,不吱声了。

林锦楼不耐烦的挥挥手道:“都散了罢,散了罢。”回身要归去。书染却拿着一封帖子从抄手游廊上走过来,道:“大爷,方才刘公子家的小厮来送拜帖。说他们几人传闻大爷返来了,想中午设席热烈热烈。给大爷拂尘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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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赶紧去抓林锦楼的手,林锦楼喃喃道:“小香兰,你就乖顺一回,嗯?”顺势便将她压在罗汉床上。

林锦楼用食指导了点香兰的嘴唇,道:“你呢,这些天不会总画画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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