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哥忙道:“不说不说,打死都不说。”不由千恩万谢的去了。

香兰的师父定逸师太却晓得当中活动,警告香兰阔别此人,故而小鹃这一提她便想了起来,便道:“不见,就说我身上不舒坦。”

汀兰又感喟道:“唉,鹦哥跟我都是家生子,拐弯抹角的沾亲带故,我们又是进府的,比旁人就亲厚些。提及来也酸楚,鹦哥原就身子不好,自从掉了孩子,便愈发添了病了,大爷也知她的身子骨不好,便不再往她那儿去。鹦哥她爹本来是个管事,又得了痨病,家里只剩个傻儿子和一个才十岁的小子,目睹算是完了,底下那群人全都是闻风而动,逢高踩低,鹦哥的日子不好过,在府里吃药都供不上,还要惦记家里……我这也是好歹帮些罢了。”

香兰忙拦道:“天要冷了,穿厚些和缓,绸缎的太薄弱了。”听到院子里一阵鼓噪,又说又笑的,因问道:“外头如何了,热烈成如许。”

汀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也太不轻易。只是这衣裳料子不归我管,我倒晓得库房里有匹旧的大毛料子,剩未几了,好歹能裁件褂子。另有一匹绸,串了色彩,以是白白放着,我给你扯些,好歹归去还能做双鞋罢了。”

“大爷不是赏了银子吗?”

鹦哥蹙起两道细眉,面带笑容道:“还不但这个,我……我现在做衣裳做鞋都没衣料子,快过冬了,箱笼里还是那件旧棉衣,现在脚上那双鞋,鞋面还是用琐细绸缎的角料糊的,一点都不成模样……”

香兰看了暖月一眼,道:“我说不见。”

暖月还要劝,香兰直直盯住她道:“我说了,不——见——”

暖月正给椅子铺厚坐褥,闻言忙道:“女人如何不见见?这崔道姑极驰名的,三爷染了风寒,这崔道姑只做了个法就好了呢!”

“那……客岁府里头不是给裁了冬衣?”

汀兰吓了一跳,道:“你……你这是做甚么?”

香兰从寝室出来,到背面去掐桂花,却见屋后廊底下闻声有说话声,蹑足躲在房后探头一瞧,见是鹦哥对汀兰道:“……吃的药也不好好供上来,昨早晨没吃药,睡觉都没睡结壮。”

却说那崔道姑先从鹦哥房里坐了一回出来,一扭身又转到鸾儿房里去了。二人见过,鸾儿命寸心倒热茶来,又抓新奇果子给崔道姑尝鲜。崔道姑嘴里咂着蜜饯儿,只见鸾儿头发狼藉,脸儿上也没用脂粉,黄黄的,带了蕉萃减损之色,不由惊道:“哎哟哟,前次见女人时,女人还是春花秋月一样的好容色,老身只道是天底下难寻的大美人儿,怎个把月不见,就清减成如许了!”rs

汀兰一时怔住,半晌才道:“好香兰,你这般,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了,我先替鹦哥好好谢一谢你。”说完便深深的福了一福,拿着东西去了,临时不提。

小鹃便出去问,半晌返来道:“外头来了个女神仙,是四周水镜观里的,都叫她崔道姑,大太太乐善好施,每年都给她道观里捐香油钱,她便来府上走动。前几日园哥儿病了,大太太往观里点了一盏大海灯,崔道姑得了信儿便上门来存候了。她刚从太太房里出来,便往我们这儿来,女人要不要见?”

二人到了寝室,屋中正巧无人。香兰翻开箱子从内里拿出二十两散碎银子,又找出一件新的夹袄,交给汀兰道:“好姐姐,这东西你替我交给鹦哥。我同她不熟,这东西贸冒然给她反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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