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赶紧道:“没了没了,只要这一道,崔道姑是神仙,她的符格外灵验也格外贵重,哪有如许多银子请好几道呢。”
韩妈妈见她吓得跟甚么似的,便安抚道:“不是大不了的,别胡思乱想,今后还是少求这个罢,太太膈应……早点歇着罢,啊。”便甩开手随秦氏又到鸾儿住的屋里来。
秦氏虽不喜鹦哥一副“病西施”的荏弱样儿,但到底顾恤她诚恳,又曾掉了个孩子,便道:“你不必惶恐,也不必忙着端茶沏水,我们查一遭就走了。”说完命人翻开箱笼查点,又到炕上去翻。公然也从枕头里查出一道符,翻开一看却知是鹦哥从崔道姑那边买来求安然安康的。
正抓耳挠腮的当儿,秦氏已走了出去,见屋中暗淡,命把蜡烛挑亮。鸾儿仗着本身本来在老太太跟前有几分颜面,唱曲儿又得过秦氏的赞,便陪着笑问道:“都如许晚了,太太来这儿有何事?”
鸾儿站在墙角,已是吓呆了的模样。
鹦哥见秦氏收了那东西,不由战战兢兢道:“这但是个不好的东西?我还给我爹求了一个,前几日托人带回家去了。”
鸾儿的脸顿时就红了,想驳斥几句,何如惊骇秦氏,只得把这口气咽下,只见长发财的面露对劲之色,愈发翻箱倒柜一通,衣裳、承担、妆盒翻得满目狼籍。鸾儿抖着眼角,如果平时,她早就按耐不住上去呵叱了,但现在却没这个心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腿微微颤抖。
画眉立时换了一番描述,胆怯的模样全然不见了,嘴角噙着一丝嘲笑,坐了下来,喜鹊走来低声道:“奶奶,人都走了,我们该梳洗睡了罢?”
秦氏已怒极,顾不得等鸾儿复苏问这等妖孽之物是从何而来,只命婆子收监,又往正房处来。
韩妈妈小声道:“太太,这东西我曾在外头看过,应是甚么男女和合的,虽不是个害人的咒,可毕竟不是个端庄路数。”
秦氏不睬睬,只命人翻开大小箱柜来搜。
鸾儿盗汗已从额上冒了出来,颤动手去解腰上的钥匙,解了几下方才拽了下来。韩妈妈接过钥匙便去开锁,翻开镜匣子一开,只见镜子一层倒是空空如也,下头的抽屉里有几对儿耳环并三四个戒指,最下一格有一个包了绿布的布包。
画眉眼眸中隐闪寒光,嘲笑道:“梳洗甚么?我还要重新换衣裳等着看大戏呢。”
鸾儿见那符被翻出来,如同掉进了冰洞穴,手脚冰冷,又惊又怕又臊又悔,千百种滋味涌上舌尖,腿一软栽歪在地上,翻翻眼睛竟晕了畴昔。
秦氏气白了脸,厉声问道:“贱蹄子!这是谁给你的?你藏着要咒谁?”
未几时,韩妈妈公然从枕头里又找出一张符,用剪子剪开布包看了看,顿时一愣,旋即脸上暴露轻视之色,向秦氏递了畴昔。秦氏拿在手里,只见符上除却乱画的标记,又画了一男一女,均是赤身,搂在一处做**状,画得粗糙,那小人儿身上却别离写了林锦楼和鸾儿的名字。
鸾儿内心打鼓,乍着胆量再问道:“敢问太太来这儿为何事?为何搜起东西来了,我又未曾做过贼。”
长发财的赶紧道:“不幸眉姨娘的一片痴心,竟求了如许一道符,是想给林家开枝散叶呢!”
韩妈妈拆开看了看,对秦氏道:“这是一道求子的符,内宅里的小媳妇儿们常常求,原我也见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