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楼有些恼,到几子中间端了杯温茶,气哼哼灌下去。
莲心和春菱吓坏了,战战兢兢跑出来。
林锦楼一进寝室便瞧见香兰躺在贵妃榻上闭着眼,他看了两眼,叫丫环拿毛巾面盆等出去洗漱。待换过衣裳,林锦楼坐到香兰身边,捏了捏她柔嫩的鼻尖,笑道:“躺这儿做甚么,闹了一早晨,还不上床歇着呢。”又自顾自道:“想不到你也是个伶牙俐齿的,爷还只当你是个闷嘴葫芦,还直担忧你让人欺负了。”
林锦楼又气得扭头回了房。归去瞧见香兰仍坐在贵妃榻上,只盯着地上的小花砖看,身影寥寂又柔弱,仿佛一朵薄弱不幸的小花儿。贰心口的肝火不自发消了几分,深深吸了口气,又走到香兰身边坐下来,见她往里头瑟缩了一下,内心又有些恼起来,板着脸道:“爷晓得你今儿个受委曲了,不也替你发落出气了么?你还如许冲我来干甚么?把爷惹火了再打你,我都嫌疲沓了,你有瘾是不是?”
画眉抬开端,看着天涯的圆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再如何疼痛难忍,也比不得她内心煎熬难过。
画眉瑟瑟颤栗,扭过甚,向知春馆的正房望去。只见堂屋烛火已熄,唯有寝室里仍有亮光。窗上模糊透出香兰的侧脸。画眉俄然冷冷一笑,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喃喃道:“陈香兰,你莫觉得本身今后就舒坦了,我倒了霉,也不能让你好过!”
林锦楼刹时沉了神采,浓眉皱起,斥道:“你又上脸儿是罢!”
香兰垂下头不说话。
现在已到这个境地,自请回家再谋个好人家嫁了已是最好的出息,可她怎能归去?本来家里人都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说话阴阳怪气,直到她入了林锦楼的眼,方才亲热客气起来,再厥后她当了姨娘,百口人恨不得将她当菩萨扶养,说话都要看她神采。现在她灰溜溜的归去,家里人除了她阿谁脆弱的姨娘,谁还要把她放到眼里!也许她又要被狠心的爹娘兄弟卖了也说不定!
香兰深深叹了口气,盯着窗棂子看了半晌,轻声道:“大爷,你甚么时候腻?这日子甚么时候才是个头儿?要不你也把我赶出去,你我也都落个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