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当是个经验,今后都把火爆脾气收一收,君子当怒则怒,跟小人起争论,最后是咬本身的手。有些事就如许,不是图嘴上痛快,气出了就好了。不忍一时之气,反招来更大的费事。”香兰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盏温茶,氤氲的热气后,白玉般的脸儿安静无波。
前几日吴妈妈打发个小丫头子送来一盆忍冬,小鹃还说:“这花没甚么看头,吴妈妈怎巴巴送来这个?”
小鹃见香兰肃着脸,一声也不敢吭,悄悄的拿着火钳子翻动着盆里的灰烬。
汀兰在外头支起耳朵一听就明白了,赶紧出去将外间上夜的粗使丫头推醒,命从速烧水,知春馆里顿时繁忙起来。
屋里一时沉寂下来。按说这个时候莲心或余者面子的丫环该过来讲两句“紫黛是个聪明的,自打来没少做事,可见是太太心疼大爷”如此,可莲心立在一旁垂着头装死,一声不吭,旁的丫环也皆低头不语。
“都是太太给那小人撑腰,白白让女人背了个恶名儿!”小鹃把那张揉烂的画扔进火盆里,拿火钳子在当中乱捅。
香兰道:“紫黛就是太太的脸,找太太告状岂不是下了她的面子?再说,紫黛也未曾办太特别的事,鸡毛蒜皮的,太太也不爱管。”
“这画儿算甚么,在路上,大爷就打发人给香兰她家里送了一车东西去,说年货他都帮着备了。这一车不在乎多少银子,在乎的是大爷给的这张脸,啧啧。”
香兰道:“去太太房里学端方。”
紫黛是个小美人,又是大有情义的样儿,挺着胸前一对儿颤巍巍的**,也有几分勾人了。林锦楼风骚惯了,倒也故意引逗两句,可余光瞧见香兰,想她一副冰清玉洁模样,瞧不上本身偎红倚翠做派,再说他见多识广,紫黛虽美,可在他看来也就是个新奇,算不得出众,又何必为个丫头把香兰获咎了。当下便打发她们二人去。
她冷静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提起羊毫,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忍”字。深吸一口气,盯着那字看了半晌,又捡起来揉了,扔到火盆里去了。
香兰晓得,吴妈**意义是先让本身忍着,她也只要忍。在这世上活着本就不是随心所欲,当年她都能跪在地上给小夏相公叩首,现在这点摧辱又算得了甚么呢?
林锦楼吃了两块详确的饼,昂首瞧见香兰正用勺子在粥碗里百无聊赖的划弄,满腹心不在焉。便皱了眉,夹了块嫩笋放她面前的青瓷碟儿里道:“这是用鸡汁卤的笋,就着粥吃利落。”见香兰昂首看他,便挑了眉,俄然文雅的笑了笑,道:“多吃些,免得太薄弱又禁不住。”
莲心见林锦楼用完一碗汤,便上前恭敬问道:“要添一碗不要?”见林锦楼点头了,便拿了碗要退下。一扭身却瞧见紫黛站在她跟前,把碗抢了过来,笑着说:“这点子小事我去就是了。”便到一旁添了一碗汤,送到林锦楼手边,又殷勤道:“厨房里另有刚做的萝卜丝饼,大爷要用一碟子么?”
紫黛抿着嘴笑了笑,方才道:“我直在背面服侍的,再说大爷朱紫事忙,就算见过只怕也忘了。”说完跪着往前蹭了几步,胸脯子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