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楼看着她谨慎翼翼,眼神发飘,也不敢正眼瞧他,恰是一副心虚模样。林锦楼内心直想发笑,心说这傻妞儿,连说瞎话都不会。他早就晓得倚翠阁里的燕儿是他从府里卖出去的春燕,当初春燕给鹦哥下药,令鹦哥滑胎,他为之大怒,将她百口都远远的卖了。他把香兰接返来那天,在倚翠阁院子里瞧见了春燕,听鸨母唤她“燕儿”,便知她竟被人牙子卖到青楼去了,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现在香兰提起来,又特特称她“燕儿女人”,显是想隐了春燕先前的身份帮她一帮。
香兰小小声说:“我记取的……”
香兰暗自撇嘴,又听林锦楼说:“本想给你改个,厥后叫惯了,觉着这个名儿也挺好,诗里不还说‘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么,这个名字喜庆。”说完又低低笑了几声,“况你身上如许香,不叫‘香兰’叫甚么?”说着在香兰脸儿上亲了一口,只觉温香软玉在怀,早就心旌摇摆了,又连连吻上去。
林锦楼捏起香兰的下巴,眯着眼道:“哦,她帮你你就记取,爷对你好你就不记取?”
香兰一怔,立时道:“这不当罢?老太爷的寿,该大爷亲身写一幅字送去才好。”
“傻妞儿,真是傻妞儿。”林锦楼念了两声,俄然又吻下来。那吻又快又急,手也探到她怀里去了,口中喃喃道:“小香兰,这些日子爷想你想得紧……”
林锦楼看着香兰又大又亮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嫩白的脸儿,道:“你该认得她罢?她本来也曾是爷房里的,叫春燕。她犯的甚么错,你也该晓得罢?”
林锦楼看她满面通红的模样儿,脸上只挂着笑,手臂还箍着她,道:“爷瞥见你画的那些画儿了,画得如许好,转头老太爷做寿,你给他画上一幅,就算爷本年的寿礼了,嗯?”
香兰晕乎乎的,没闹清方才还说着春燕的事,林锦楼怎就俄然动了春兴儿。她还没来及说话便让林锦楼的唇封住了嘴,被他一把抱到一旁的罗汉床上。
他已等了好久,现在再不能忍了。rs
林锦楼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画甚么随你,等你画好了,爷去题字。”
林锦楼低低笑了起来,道:“傻样儿,这是爷帮你做脸呢,这有甚么不当的,我祖父是个爱文墨的,你画得好,转头他还得赏你。跟你说,在家里头,老太爷就是太上皇,他瞧你扎眼,百口高低还敢有哪个跟你呲牙?”心想香兰到底是丢过一回,倘若归去有风言风语传出来未免不美,没准儿他那位祖父也要过问,倘若香兰得了祖父青睐,今后在林家也能过得别扭些,况香兰如许得人意儿,他也想跟长辈们显摆显摆。
这里丫环们取来笔墨纸砚服侍,灵素研墨,灵清将裁好的雪浪纸扑在桌上,压了兽头镇纸,见林锦楼对她二人摆手,便双双退下了。林锦楼把香兰拉过来从后揽住她,把一支笔塞到她手中,握着她的手蘸了蘸墨,在纸上写了“香兰”两个字,这名字本带着娇滴滴的荏弱浓艳,可经他一写便蓦地澎湃峥嵘起来。
林锦楼把香兰揽到怀里揉了揉。虽说香兰是个聪明的,可总把人想得太好。*子无情,伶人无义。春燕原是跟钱文泽相好,曾一心一意要嫁他的,钱文泽被杜宾捅死,她也倒是难过一场。只是这厢钱文泽骸骨未寒,她便急仓促寻了个江南布商,两天前风风景光的从青楼出来,从良做了个小妾。也就是小香兰,明知讨情这事能够触怒他,还傻不愣登的替春燕说好话,岂不知人家早就寻了退路了。只是她如许才招人奇怪,至心实意为旁人去想,别人对她有一分恩典她也记在内心头,他晓得香兰不肯呆在林家,但也是救了他母亲和mm,报了“恩”以火线才放心走的。他救香兰不过举手之劳,香兰却甘心拼着本身一条命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