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震惊了香兰苦衷,本来一心信重的春菱都这般不管不顾同她翻脸,她心头不免多了几分警省。现在她身边除了小鹃,真真儿没有再妥当的人了。打量画扇,比初来陈家时长高了很多,生得眉眼清秀,穿戴柳绿衣衫,一副乖觉讨喜模样。

香兰看着她爹的脸,现在鬓角也添了多少风霜,看着她笑得谨慎翼翼的,一叠声催她戴上。她此生的爹,纵有再多不是,却始终竭尽尽力给她最好的。

香兰鼻子有些酸,忙扭过身讳饰,拿了朵珠翠头花插在鬓间。陈万全啧啧奖饰不住,一家人又团团说了一回话,直到门口桂圆来催了几遍,香兰方才依依不舍的便领了画扇去了。临时不表。

却说这几日丫环们忙着清算行李,香兰禀了林锦楼,寻了个空回了陈家,薛氏传闻香兰要随林锦楼去都城,便把画扇唤出去,拉着对香兰道:“这女孩儿是极乖觉的,你带了去罢,林家丫环就怕与你不一心,眼下捧着你,等大爷新娶了夫人就反过甚作践你……唉,她们再好也比不上自家的。”

香兰本利市巧,咀嚼风雅,雪凝和灵清看了那荷包都赞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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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陈万全捧来个紫檀雕龙的匣子,递与香兰,满面挂笑道:“好闺女,翻开瞧瞧。”

香兰惊奇道:“这……这是……”

休整时,香兰小声央告林锦楼,想出来散散。林锦楼老迈不乐意,香兰一瞧他虎着脸,便低下头,晓得不可了,林锦楼瞧着香兰蔫蔫模样,心又有些软,便命人拿了垂了纱巾锥帽,扣在香兰头上,方才让她下了马车。

香兰腹诽他难服侍,可晚餐时见他多用了碗饭,饭毕又哼着曲儿逗鸟,料贰表情好,便趁机提了画扇的事。林锦楼极不觉得意,只说:“转头跟书染说声,每个月发她例银便是了。”

香兰在车中无事可做,小鹃、雪凝等人便陪着香兰打马吊解闷,香兰不是爱抹牌的,玩一阵也就厌了,便笑着看丫环们玩,又取出一把钱分了供她们胜负。或靠在软垫上睡一时,或把车帘微微翻开一道缝看沿途风景,倒也非常消遣。

林锦楼聪明绝顶,他早瞧出来了,现在香兰看着是乖顺了,实则骨子里并未调伏,内心指不定憋着甚么,先前她已经丢过一回,此次林锦楼再不敢粗心,已盘算主张今后将她不时带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待林锦楼返来,她便把荷包递了畴昔,只说:“荷包我早就做得了,一时忘了给大爷……”说完半晌没闻声声儿,不由有些迷惑,一昂首便见着林锦楼正捏着那荷包翻来覆去看,嘴角向上弯着,口里却嫌弃道:“你看看你这是做的甚么玩意儿,啊?好好的荷包,怎的还镶了个滚边,另有底下这滴了当啷的一串,跟娘们儿用的东西似的……咳,也就看你一片至心,爷才勉强用用。”说着就系在腰带上了。

自她做了那荷包,林锦楼便多了两分和颜悦色,他脾气虽暴,却像个炮仗,不点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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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翻开一看,只见内里一套赤金璎珞点翠的金饰,金光灿灿,镶着各色宝珠、玉石、珊瑚,头花、簪子、钗环、手镯,项圈等,共有十几件,满满铛铛盛了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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