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儿去了,半晌返来道:“大姑奶奶的公爹做寿,大爷带着姨奶奶贺寿去了。”
焦氏只见个面貌甚美,气度不俗的女子正看着她,看破戴便已非常不凡,觉得香兰是哪个天孙贵胄家的内眷,赶紧对香兰点头浅笑。
“……”
针儿晓得谭氏脾气急,但“雷音大,雨声小”,故也不惊骇,脸上还笑嘻嘻的。
小鹃刚要掀帘子叫人,桂圆就到了,半弯着腰恭敬道:“前头戴家的马车把胡同堵了,要等他们过了才成。”
香兰睁大了一双明眸,这妇人不是别人,恰是赵月婵!rs
针儿探头看了一回,不由惊道:“哎哟,大爷头上戴的是金丝纱冠?传闻金丝冠不到三品的官儿是戴不得的。幸亏大爷年纪悄悄就这个品级,就算这一辈子都不再晋一级,也算是活够了。”看谭氏攥着帕子定定瞧着,又小声道:“我看二爷身子骨孱羸,凡是科举的,光了局那三天都要去半条命,不如跟大爷说说,先捐个官做,填个肥缺儿,今后我们也有个倚仗?”
谭氏见了,便对针儿道:“去问问,大爷和姨奶奶去哪儿。”
香兰暗自翻了个白眼,不吭声,又低头去写信。
香兰道:“那让大爷再睡会儿。” 全部院子都是围着林锦楼打转,他还睡着,小厨房的饭便要晚些在做,前头服侍弓箭习武的侍卫也早早的散了。香兰先用了两块点心,喝汤的时候,林锦楼醒了过来,起床便揉脑袋嚷头疼,用热面巾掠过面,又灌了一碗醒酒汤,便屏风后沐浴,唤了吉利、双喜出去按摩揉捏。待沐浴完,林锦楼只吃了块面点,喝了两口汤,胃口不开,感觉浑身不安闲,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方才好过了。
“哦,这个你放心,临走时爷留帖子给齐先生了,让请济安堂的罗神医去给你母亲看病,他是金陵城里数得着的大夫了,家里头的安然脉都是他请的。”
香兰点了点头,把帘子放了下来,暗想道,戴家现在不过三流官宦之家,林锦楼瞧不上也平常,眼瞧着这戴蓉就是个风骚胚巴巴的给林锦楼送帖子,可知这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转念又想起林锦楼昨早晨那一身脂粉香,香兰不由悄悄哼了一声。
“张太医说了,那药不能断。”林锦楼扬声问书染,“你们奶奶的药要盯住了,接连不竭的让她用。”
香兰看桂圆神奥秘秘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问道:“你如何晓得的?”
林锦楼只微微含笑,意态安闲,极文雅的走上前酬酢热络,仿佛天生高高在上,就该被人捧着奉迎。
小鹃奉上热茶,林锦楼吃了一口,又问道:“吃药了么?”
香兰又等了一时,方才进了鲁家,才下轿,便瞥见中间停了一辆马车,仆妇们打着帘子,先从上头跳下两个丫环,谨慎翼翼扶着个年青妇人下来,生得略有些高壮,瓜子脸,浓眉大眼,含着七分春威;一张大嘴,却显得非常娇媚。此人恰是戴家三奶奶焦氏。
针儿见谭氏盯着墙上开败的荼蘼发楞,便唤道:“二奶奶,二奶奶?别站阴凉地里,我们回罢。”